“谢谢。”她接过来,悄声道。
牢头翻了个白眼,走了。
他只给了钥匙,没有把火把拿给她。于是乎,身后的火光渐渐远去,四周逐渐黑蒙蒙的。
柳楼曦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眼前延伸出昏沉沉的微光。这光,源自用腐朽的木板半钉死的窗。
她握着钥匙,径直扑向黑暗。
扶着斑驳的石墙,沿着依稀可辩的路走了一节,她压低声音,轻轻呼唤:“小竹子?你在吗?”
心悸间,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代表着颜雨筠这个人,独属于她的称呼。
“楼曦?”深处传来了令人安心的声音。这一片区,听声音,像是只关了颜雨筠一人。
柳楼曦脸上扬起笑容,向声源处跑去。
颜雨筠站在木制牢门前,向脚步声看去,黑雾中,撞出他魂牵梦萦的人。
他愕异道:“楼曦?你怎么来了?”
“有侍卫去铺子里,把我接过来。”柳楼曦捏着钥匙一边开锁,一边挂怀问道,“你还好吗?他们怎么会把你抓进牢里?发生了什么?”
眼前之人,瞧着安然无恙,这几日来,她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到实处。
颜雨筠走出牢房,无奈扶额:“之前到颜家,同三叔见过面的那位李书生死了。人命官司,此前白太守根本没细查,也可以说直接没有理会,一带而过。”
“那日苏祉猷自荐,白太守给了他贼捕掾的职务,刚好在他敷衍搪塞这事上,打了下手。”
两人携手向出口走去,颜雨筠附到柳楼曦耳边,压低声音:“他对职位不满,加上见不惯这事,所以那日才会折返,在路上拦下我们,提出合作扳倒白太守。”
柳楼曦偏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绣衣直指御史赵大人,昨日到的丽城。可苏祉猷检举白太守的告首状,四日前,就由林寒彻送至赵大人手中。”
颜雨筠顿了顿,接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意味:“苏祉猷写的告首状里,没提我的名字和身份,只说他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赵大人看过后,当下就分出一只小队,快马先行赶到丽城,全权听他差遣,逮捕疑犯。于是苏祉猷带着人,没事先知会一声,就把我抓牢里来了。”
“…………”
柳楼曦默然,对苏祉猷早已经无可置喙了。
他们走到地牢门口时,颜雨筠停下脚步,从身上摸出几锭碎银,送给看守带路的牢头,浅浅一句:“多谢。”
牢头一转先前轻蔑的态度,直愣愣盯着手心里的银子,笑得一脸谄媚:“颜家主,这边请。”
牢头将他们引到前院,就转身喜洋洋地回地牢了。
柳楼曦对他如此行径,摇了摇头,不予置评。
两人将将走到太守府大门,只听身后传来高呼:“请留步。”
回头一看,原是先前引路的挟剑侍卫,正飞快跑来传令:“两位,赵大人有请。”
柳楼曦无语:“又来?”不会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