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心口一滞,微微垂下眼睫,片刻后才迈腿跟上她的步伐。
院落端正,清浅四季花相映其间,数间雅房分布而立。
一阵浓郁酒香顺着北侧正屋的乌红木门间隙钻出,酣然芬芳,令人愁消。
楚潇轻叹一口气,素手往里一推,门扉便轻松开敞,雪洞一般荒凉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除了崭新的白墙乌梁,一样家具也没有。
最里侧的地面,随意地摊着两张薄被,萧条潦倒,似乎就是一张床铺了。
往外看来,一桌一椅都无,只有数百坛香酒砌成庞然尖塔,堆摞在房屋中央,将近要触到空中的主梁,形成一道古怪奇观。
酒塔旁侧,零星酒坛散落一地。
一个青年微敞着领口,仰在空坛子跟前,喝得正是尽兴,半点儿心神也未分给来人。
宋弦一眼看见对方衣衫歪斜,肩骨半露,大咧咧地展在楚潇面前,正有些不悦。
下一刻却见楚潇快步上前,急遽地挡住白澄的身影,双手一拎便将他的领口严实拢好了。
倒像是怕被宋弦看了似的。
宋弦:……
楚潇确实是担心被宋弦看了。
她轻声唤道:“白澄,我带人来了。”
“……楚潇?”
白澄听到动静,懒懒地挑起眼,看清来人,语气偎慵不减:“你来这山寨,到底是想做什么?”
楚潇将他扶直了身,开门见山道:“边关五城有难,忆安军受制于粮秣,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白澄混混沌沌道:“忆安十万大军何其了得,我一个山匪如何帮得上忙?”
他直起身不足两息,酒意又起,如软骨头一般,脑袋一歪便枕到了楚潇肩上。
宋弦脸色顿时黑了一半。
他上前几步,想要将白澄拉开,楚潇却冲他摆摆手,竟是拒绝了。
宋弦脸色更不好看了。
楚潇示意他坐在对面,对白澄问道:“雪山寨当守千顷良田,每日多少粮商从你们寨口过路,要二当家左右一下粮草的卖向,应该不难吧?”
白澄轻哂一声:“大当家没说话,哪里有我指手画脚的地儿。”
楚潇想起那个猖狂又小心眼的男子,语噎半晌:“可否请你帮我们说说情,让大当家通融一下?”
“当然可以。”
白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