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敲响了徐妈妈房门,里面没有声音传来,秀姨说了句:“夫人,我进来了。”
话落,她扭开门把,舒念就跟在身后,走进去后,她看到了坐在窗边椅子上手里拿着相框再看的徐妈妈。
舒念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下,秀姨走上前再次喊了声:“夫人,舒念来了。”
徐妈妈这才有所反应,她的视线移开相框缓慢的落在舒念身上,冷淡的声音开口:“你先出去吧!”
秀姨犹豫了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底没有说什么。
房门被关上,秦琴的视线再次落回相框上,她叫舒念过来的目的就为伤她刺她,如此才能疏解心里的恨。
因此在房间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沙哑的声音开口说:“你痛过吗?”
舒念轻眨了下眼,回答她:“痛过!”
秦琴倒没想过她会回答,她测了下眼,想到什么,底笑一声:“也是,可你却没承受过我这个做母亲那样的痛楚。嘉荣他从小就特别乖,你知道吗,他六岁的时候就会给我这个做妈妈的烧水了!”
“他们没有爸爸,我就是他们兄弟两唯一的依靠,可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尽管如此,有他们两个这么懂事的孩子,还是觉得幸福!”
秦琴抬起了头看着窗外:“我犯病的时候,嘉荣徒步走了几十公里的路,去山里找老大夫寻医问药……拿回来了,他们兄弟两想着法子为我把药熬好,那时候穷啊,没钱,连熬药的工具都没有。他们两个就顶着邻居的厌恶,在院子里用砖块儿弄了个简易型炉子,可算才把药熬好!”
“泽木为了道歉,每天勤快的去人家门口扫去他们门前的灰尘,就只为他们厌恶的少点,让我喝口热乎药!”
舒念眼眶突然浮起水雾,十几年前的境况她是知道的,因为她也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
也格外了解,当时为生活所迫的窘境。
只是没由来的升起的心疼,是那个男人,这就像是心底已经习惯起的反应!
徐妈妈还在说:“后来,嘉荣长大了,我的身体越加不行了,他就用那瘦弱的肩膀承担起了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一切事物都是他……他还要照顾我这个病重的母亲,还要供养弟弟上学,其中的艰难,是你不知道的。这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可他却,突然就那样睡下去……”
“舒念啊,我多么想躺在那里的人是你,我多么想……你的事,出事的是你,不要牵连到嘉荣……”
秦琴不管是哪方面的怨恨言语报复,她都很容易伤到舒念;舒念心软,也在愧疚之下,很自然的就认为错的是自己。
这时候被他们如此伤害,她活该。
可,不啊!
徐妈妈希望出事的人是她,那是因为她无关紧要,而嘉荣是她的儿子……可若换一个角度呢?
舒念的妈妈若也在的话,她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舒念抬步走到了徐妈妈面前,她缓缓地蹲下身体,微仰着头看她:“那这两天,您想清楚要怎么处置我了吗?”
秦琴根本就没想到舒念会这么问,她转过眼看她。
舒念说道:“在处置之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秦琴没有反应,舒念道:“当年之所以去北郊那块儿荒地,是因为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嘉荣哥他是知道答案的,也是嘉荣哥发短信约我在那里见面!我是雀喜的,因为那件事情我执着了好些年……可我没想到哪里会一早有那些混混,您说,多么希望出事的是我,也不要是嘉荣哥……”
她垂下了头,“我也是,面对您、和徐泽木的谴责,我也希望出事的是我!如若嘉荣没有出现,我会被那伙人糟蹋……最后受辱不住,可能会选择自杀。”
“这就是我的轨迹,因为嘉荣哥,我逃过了一劫。我很感激他,可亏欠的却也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刻意接近的想从徐泽木身上得到什么,对待阿姨您,也是真心实意。”
“阿姨,”舒念轻声喊她:“想问您一句,您有没有想过,换做我也有人疼,有人宠,我的家人也像您一样,维护着我,疼惜着我……您还会不会这么的怨怪我?”
秦琴身体微微颤抖着,因为舒念的话,她心里涌起难以释怀的悲哀。
舒念低低笑了起来,“不会的!”
她伸出手抓过一旁水果盘的刀子,拿过来塞进徐妈妈的手里:“我们这样,很痛苦的……我疼,您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所以……”
她脸上扬起抹释然的笑:“一劫还一劫,用我这条命去抵还欠下嘉荣哥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