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月一万块的工资,去哪找?
颓废地,全身骨头仿佛被抽去,整个人萎靡不振,耷拉着肩膀,招呼矿工们去搬水泥,封山吧。
这样的举动惊了所有人,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护矿队仅余的六十多人面面相觑,封山,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蒋福来也有点急了,他在矿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生死由天、残疾伤亡的事情见多了,早已没有青春年少的热血和正义。
可是,即便再麻木的人,难道内心没有一点善良吗?
即便知道,如果自己强出头会得罪吕治歌,也可能会被当场打死。
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反正钱挣够了,儿子女儿都结婚成家了,孤寡一人,最近又咳嗽得厉害,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高声大吼:“不能封山,刚才第一个下去救人的是张上,大老板指定的接班人,如果他死了,万一大老板回来,我们所有人都得受牵连!”
“嗯?”
刹那间,空气凝固,死一般寂静。
吕治歌也怔了怔,没想到张上竟然在井下,而且,是上来以后,又下去的。
这时,躺地下痛苦呻吟地彪子,含含糊糊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叫张上?”
蒋福来蔑视地扫他一眼,解释说:“我和他是一个宿舍的,他经常打电话,那些人都叫他张上,而不是章弓长。和他一起的那个冷面男,叫陈连尉,而不是程车走。只有化名才起这么邪门吧?”
“那又怎么样?”吕治歌突然笑了笑说:“他自己想充英雄,上来又下去,那就得知道后果,说不准现在已经被毒气弄死了。”
顿了顿,疯子似的喜怒无常,对搬水泥的矿工们狂暴怒吼:“你们愣个毛线,给老子封山,谁不动,我弄死他!”
说着,冲到开来的路虎车旁边,打开后车厢,除了几个装钱满兜兜的纸箱子,还有青H化隆造的火枪。
操枪,咔嗒上膛。
这一刻,什么犹豫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有时候武器并不能征服人,也吓不住人。
真正能统治天下的,是人心。
护矿队员们互相瞅了瞅,又一起看向最前方的队长吴安毅。
大伙都知道,能不能洗刷耻辱,挺直腰杆面对以前的战友和荣誉,就在今天了。
“队长。”
“队长!”
“队长……!”
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像是要把堕落的人性找回来。
吴安毅两难,心里翻江倒海。
护矿队背叛朱新宁,都是他带的头,年薪百万,醉生梦死,左拥右抱,孩子上贵族学校,所有亲戚朋友都跟着沾光,那是他从没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