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之内,本就是各管各政,若非大事,轮不到我出面。你不必拿这个压我,我知道,历千霄从前,也不是时时刻刻呆在族中的。”
“各族若有反心如何?”
“各族有没有反叛之心,您比我更加清楚。大家都在休养生息,就算有时和龙族意见不合,也不是因为想要篡权。”
“突发急事如何?”
“我只是外出,又不是死了,有事传信,来不及的话就去找项思渊处理,他已经答应下来了。何况说实话,相比于我,你们应该更相信他的。”
项思渊虽不问政事多年,可他的人品、才学都是族内皆知的,除了早年因为受伤修为减退,其余的,任谁也挑不出错误。
所有思绪在脑中盘桓了一圈,孔知危一时卡住,沉默地看着前方,一脸疲累。
历拂衣说的,细细想来,有几分道理,但再重新思虑一番,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两种念头在心底反复交织,孔知危觉得自己在悄无声息中,被历拂衣绕了起来,偏偏他心如乱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叹了一口气,早该知道,这位殿下是个“为所欲为”的性子。孔知危喉头滚了滚,挣扎地最后一次开口:“还未曾举办接任仪式。”
“不必那么麻烦,劳民伤财的,发个文书昭告天界算了。”历拂衣偏头看下来,“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
孔知危彻底败下阵来,他讷讷地退回位置,众长老神色各异,只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明盛期。
明盛期轻咳一声,他不欲与历拂衣正面争辩,反而另寻话头,“殿下要离开,是因为洛姑娘吧。”
历拂衣没有否认,“是。怎样?”
“恕我直言,殿下。”明盛期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从大局上来说,你们并不合适,天灵各族佳人众多,你应该从中挑选合适的一位,共度余生。”
历拂衣突然低低地笑了,笑过之后,才反问道:“什么人合适?像历千霄和螣蛇族的少族长那样?”
“是,这种的亲事,才是天作之合。”明盛期直视他的眼睛,一丝不苟地回答。
历拂衣的表情此时已经不算好看,“是么?你们是不是忘了,历岑和宋殊栾曾经,也是你们口中的天作之合,可后来呢?”
他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嗤笑一下,“我走到今天,坐在这里,为的就是,其他人不再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你的‘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下次不要再讲了。”
“殿下,”明盛期苦口婆心地继续劝:“我们这是为了——”
历拂衣伸手打断他的话,他眉头蹙了起来,随后又飞快地舒展,“这样,我看明长老的孙子,和孔长老的孙女,年岁相当又门当户对,绝对算得上天作之合,要不,就择日成婚吧。”
“还有谢长老,家中侄女是否还——”
“不可!”这是今日孔知危第三次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自家小辈身上,立即向明盛期递了个眼色,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