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说话时,目光落在他肩头,看也不曾看他。
神尘压下眼睫看着又柳,“我已经向师父提出还俗,只是还未告诉你。”
又柳终于掀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
她轻轻摇头,“我不愿。”
火光打在木制面具的纹路上,映在神尘眼中,摇曳的光芒撞碎他眼波。
又柳握箭的手攥紧,指甲扣进掌心,她启唇,“法师。。。。。。”
神尘默默看了她许久,最后移开目光“陪我去受戒吧。”
又柳只能看见他扫下的睫羽,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就当为你的差事求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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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山云台寺。
神观与神尘一同从讲经堂走出,他欲言又止。
自从两个月前神尘与又柳从丰州大营回来,这两人就很始不对劲。
神尘没再提过还俗之事,又柳则整日帮寺内做画册,他们两人之间的疏冷神观都看在眼里。
神观觉得倒是个好事,又柳上次定然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算是对神尘有心。
“已经入冬,再过几日就到大雪,弘文寺念世圣僧受戒的日子。你准备准备,也该受戒了。”
“是。”
神观说完,正准备离开。
“师兄。”
神观转身看向神尘。
“我们去丰州大营前,你可是找过她。”
神观看着自己的师弟,相处多年,他也算是对神尘了解。
当他问出此话时,神观已经心领神会,他不做隐瞒,“是,我带她去了你落难时的石洞。”
神尘躬身行礼,“多谢师兄如实相告。”
神观无奈地叹息摇头,转身离开。
又柳这些日子忙着帮寺内做画册,与神尘打不上照面。
自丰州大营回来后,竟是一连两月都没说什么话。
即便两人迎面碰上,也只是点头示意。
神尘是僧人,除了讲经,本就不该与她多说。她是心里有鬼,不愿言不由衷。
又柳放下笔,他们两人如今的相处实在让人不自在,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神尘才会去受戒。
又柳走出藏经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提灯照在脚下,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又柳伸出手接住飘雪,冰凉在她掌心融化。
又柳看着那抹晶莹小时,她从春日跟着神尘启程,一直到第一场雪,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又柳回到后山院,神尘屋内亮着灯,他的身影映在窗上。
又柳摇头抖落身上的积雪。
回到屋内,又柳触上茶壶,壶中盛放着冒着白气的茶水。
又柳看了眼隔壁,入冬后取水用水都不便,可她屋内热水却没有断过。
又柳捧着热茶小口啜饮。
隔壁门扉扇动,那抹熟悉的身影经过又柳窗前,停在她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