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走到门边,推开屋门。
薛椋泓站在门外,头颅低垂,他看着又柳勾起笑,却无端寥落。
又柳侧身让薛椋泓进屋。
薛椋泓坐在画桌旁,拿起桌上的袈裟,“做这个干什么?”
“快到那位法师的生辰了,这是送那位法师的贺礼。”
薛椋泓蹙眉,“他也在江平?”
又柳坐在桌旁,继续手上的活,“嗯。”
薛椋泓眉头不展,画中那个和尚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却也风姿挺秀,“你信佛?”
“不信。”
“那你,”薛椋泓顿了顿,“为何如此在意他?”
衣被、饮食、卧具、医药。几种供养里,又柳偏偏就选了亲手制衣这最费心神的一种。
“这袈裟算不到供养里,只是赠予友人的礼物。”
又柳的眉眼柔在烛光下,她穿针引线,脸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薛椋泓目光扫过她柔和的眉眼,精巧的鼻尖,突然好奇起那个人,“和我讲讲他吧。”
又柳抬头看着薛椋泓,脑海中闪过几个月来两人的相处,和他们一起经过的两次雷雨夜。
又柳认真道:“他面冷心热,他的慈悲不像一般的和尚,暖呼呼的。他的善像裹在皮毛下的冰,松软温柔却带了点冷意。”
“但若是你愿意受些冷,靠他近些,小心揭开冰上皮毛,便能发觉冰下护着一团火种。”
薛椋泓起初还有些吃味又柳对那和尚的了解,可听到后面,他的目光完全凝在又柳脸上。
薛椋泓确定,只要她愿意,得爱于她手到擒来。
她的一颗心太细腻,润物细无声的看穿一个人,也滋养一个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乐在其中。
又柳看他眉眼含笑,“殿下笑什么?”
薛椋泓但笑不语。
又柳这样一个姑娘,永远不缺喜欢和爱,即便没有他,她也能自给自足。
她的一生,永远会圆满。
薛椋泓庆幸,他们的一切刚刚开始,还不至于难舍难分。
薛椋泓看着又柳,声音缓缓,“第一次见你时,看你趴在池畔,担心你出事才掐住你的脖子,我并非想要杀你。”
“我知道,殿下担心我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