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菜肴流水般抬了进来。
沈樾舟不可见闻地深深蹙了一次眉。
他久不食荤,长时间茹素,一闻到这样浓厚的酒肉味胃里其实就已经开始翻滚。
可当他见宋榆准备大快朵颐的满足地笑脸时,只是令张泽权把放菜的桌子搬离到了另一个屏风。
挪了位置,却没有阻止。
张泽权警惕着盯着她,宋榆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伸出双手环抱着这桌菜,俏生生地告诉他,“这是我的。”
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找吃的,别碰我的。
吃?
她脑子有问题吧!
居然认为他会抢她的东西?
浙江按察使司姜东升马上就要抵达此处,就是都督今晚也没有沾上半点荤腥,谁敢喊饿?
都督都没有发话,他自然不能评判宋榆的行为,只能任劳任怨充当店小二的角色,给这姑奶奶换了个吃饭的位置,有碍观瞻。
隔着一个屏风,宋榆以不用见着沈樾舟那张冰块脸,反倒是能成船舱的雕花窗台上独占香江夜景和舞姬美色,此事甚美。
阁楼上有异动。
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长髯男子笑着走近,看上去儒雅干净,一说话就眯着眼睛笑,看上去格外和气亲切。
宋榆的筷子搁置在半空。
她认识他。
此人姓姜,郑州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家境颇为贫困,三十中举之前全靠乡绅和官府资助为生。
当年他进京参加殿试时,姜东升因为缺钱曾在晏都长安街上摆摊卖字画维持生计,能写一水儿行云流水的行楷。
他也是与沈樾舟的同期进士,沈樾舟二甲第三名,他则是二甲第五名。但是两人的年龄却差得远,姜东升三十五中进士,而沈樾舟却是十七岁登科。
今夜沈樾舟至此,是为了他?
同期的进士,都在翰林院待过几年,见面三分情,就相当于多年以前的同学见面,怎么找也得把酒言欢,诉说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心境。
可姜东升一进门,便拂袖撩衣,往下一跪,行了个大礼。
“属下叩见指挥使。”
宋榆觉得沈樾舟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和落寞。
不过也是一瞬间,在下一刻,他又变回了到了那个冰冷高贵的都指挥使,拿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姜中丞乃浙江按察使,位居正三品,沈某无端不敢受此大礼。”
被关去诏狱不成人样的是布政使,掌管一省财政,是行政机关也就是省长之职。按察使则掌管一省刑名,也就是司法机关。
两人皆为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