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
“路都走不好?”
宋榆也感觉从马车上走下来,踩在厚重的雪地上,慢腾腾地迎上去,简单地包扎了她头上的伤痕。
小胡氏裹着大袄,叮嘱他们将马车上的礼品拎出来,不耐烦地站在一边踱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得冻死在这里!”
马夫蹲下来检查车轴,也是一阵叹息。
“我刚才看见这儿是平路,哪个晓地又这样大一个坑?官道中间冒出这样一个坑,这得坑害多少人呐……”
冀北和晏都有四十多公里的山路,所说都是宽阔的大道,但现在正值深冬,渺无人烟,更是鲜少会有人前往此地,打尖住店都难,倘若在这里度一夜,人都得冻成冰雕。
但也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却徐徐走来归返的车队。
这车队可不得了,前后数量马车拥簇,甚至还有禁军开路,宋榆远远望去,心头莫名开始跳动。
“这是公主的銮驾……”
是礼佛归来的景徽。
宋榆瞪大了眼。
这冰天雪地的,她没事跑这么远做什么?
果不其然,在小胡氏上前告知景徽经过之后,她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想要跟着她一起前往冀北看望沈夫人。
宋榆在小胡氏的脸上瞄到了几分不耐。
看来她也不是笨的,一早就猜到了景徽打听到自己的行踪,故意在这里等着给她挖坑,然后“顺路”一起去。
这位公主在沈樾舟这里吃了瘪,看来又将爪牙伸向了沈夫人。
人群里突地传来一个拔高的女音,“听闻王三夫人这段时间身子不大爽利,本宫还挂心着,没想到夫人既然这样快就好利索了。”
她不像是刚去礼佛的,倒是像去比美的,一袭珠光宝气的丹青色轻袄,披着同色的狐裘大氅,珠玉明目,熠熠生辉。
“劳郡主挂心,”小胡氏皮笑肉不笑,突然指了指当背景板的宋榆。
“若非遇上这位宋姑娘,我还在床上窝着呢。”
“哦?”
景徽淡淡扫过去,她最近听见“医女”二字就心生不悦,女人家家,琴棋书画,女红女德不习,偏偏要学医,尽爱出风头。
前一个沈月轸,死地僵硬,沈樾舟身边又来一个医女,现在这深宅大院的夫人身边也出现了这一位。
最近那些男子难道都看不懂医书了吗?
“走过来本宫瞧瞧。”
冤家路窄!
宋榆懊恼,怎么撞上了这样一尊麻烦,只得硬着头皮埋着脸,走到她面前,微微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