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神色暂缓,目光泛着凉。
“本座要的是打草惊蛇,至于证据……可有可无。”
宋榆秒懂。
不管锦衣卫有没有找到证据,但翻动了棺材确是事实。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谁做了亏心事谁心虚。
大张旗鼓经此事闹大,不需要过多耗费精力,谁反应最大,谁就自爆了。
果真是千年狐狸,忽悠人的手段一绝,连自己也成了他手中的刀。
但宋榆的心理负担减轻不少。
找到证据自然是好,要是没有找到,这不还有一个给她擦屁股的吗?
夕阳西下,余辉将歇。
众人打着火把,慢慢围拢在棺材左右。
青色棺椁上泛着淡淡的湿气,将士们抬按着棺椁的四角,轻轻敲击,将棺椁上四角钉子拔出来,这才慢慢的抬起棺椁,将其放置在一旁。
宋榆将面纱裹紧,拢起了袖口,她第一个跳下了坟坑,趴在青棺上,往下探去——
去世五年,尸体早就成白骨化。
盔甲完整无缺,兜鍪上的红色簪缨虽旧,但还算依稀能见上面“平定”二字。
再往下,甲盔已然上沾染着青灰色土层和霉菌,看上去锈迹斑斑,双手放在两侧,而将军佩剑,就放在他的左手边。
宋榆借了一张帕绢,包裹着佩剑,慢慢拿了出来。
上面早已被青色的锈迹攀附,从刀柄处延伸,根本就看不见当年自缢留下的痕迹。
移走了刀柄,她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将军的喉部。
她说过,若是割断颈动脉造成的失血过多而死亡,骸骨上不会留下任何踪迹。
可是结合几人刚才的话,宋榆却觉得将军应该是死后被人割断的颈动脉。
因为唯有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体内的血压才会逐渐消失,血液会溢出脏器在体表形成尸斑,这个时候再次割喉,就没有大面积的喷射的血液。
但这个死前死后的时间,却要把握得十分精准,要是拖的时间太长,尸体开始尸僵,到时候割出来的伤口就不自然了。
那他的死因……
若是用毒,毒素进入血液之后,身体会发青或发黑,很容易就会在遗体上发现,根本就掩盖不了。而若是其他地方受伤,验尸的时候肯定会被人发觉。
再或,便是突发病因,造成的猝死。
可是这个可能性也太小了。
宋榆还是将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脖颈。
她尝试着摇了摇,纹丝不动,将视线转向了站在一边看犯人一样盯着她动作的张泽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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