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体温落在额上,混杂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宋榆眼角突然模糊,伸手拉住了他。
“刚刚你走得好快,我没拦住你。”
头也不回,眼神也没给她,就像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她突然忘了为什么沈樾舟要如此对待她,也忘了自己现在在他眼里还是个疑罪微清,来历不明的嫌犯。
生病会让人软弱,也会让人神经不那么的紧绷,宋榆揪着他的衣角,轻而易举将他拉向自己。
她又尝试的去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不抗拒,突地环住他的脖子,呜咽抽泣了起来。
沈樾舟的眼神有些无语,但身体却没动。
“先去医馆。”
“我不去!”
以为他又要走,宋榆尖叫着圈住他的脖子。
“我要回家。”
……
她不去医馆,自然会有大夫上驿站。
沈樾舟抱着宋榆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即刻让孙正义去烧水,预备痰盂。
这句话刚说出来,宋榆就没忍住一口呕在了沈樾舟的衣裳上。
“这……”
孙正义瞪大了眼睛,心疼地看着沈樾舟,又嫌弃地瞪了一眼宋榆,脸上堆起腻笑。
“都督先去休息吧,老奴在这里照顾宋娘子。”
“宋姑娘。”
沈樾舟纠正了这个他一直都听得不太舒服的称呼,“她和郭俊就是假把式,糊弄人的。”
孙正义看着宋榆的眼神更加古怪,“郎中就快来了,都督去换身衣裳?”
这孔雀羽的大氅哟……
宋榆又吐了。
沈樾舟扶着她的姿势都没动过,端着痰盂,拍着她的背,俊郎的面孔越来越冷,突然怒不可遏地朝外面一吼“郎中呢!”
孙正义:哎哟喂!
苏绣丝绸的褙子哦……
郎中提个药箱,气喘吁吁,单看了膝盖上红肿的地方,涂抹上白酒,又开了一副解毒的药,孙正义接过,赶紧差使人去煎煮。
前院人仰马翻,柳双从床上爬起来,打着灯笼拦住了煎药的小厮。
“是宋娘子,听说被毒蜈蚣给咬了,又是发热又是呕吐的,可吓人了!”
“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