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出发了。
不过出发的方向,却不是韶安村口的港口,而是谢将军处于半山上的坟墓。
宋榆一顿,不明所以,诧异地询看着沈樾舟。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带着这些军队拜访祭奠谢将军?
沈樾舟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榆一眼,“不是你说想去参观谢将军的墓吗?又忘了?”
?
宋榆的确是随口一谈,可那只是开的玩笑而已。
漂亮的眸子流转着,眼眸里却很是清明。
他什么时候如此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沈樾舟可不是会因为她的话而改变自己决策的人。
沿着山路往上,有军队跋山开路,泥泞也好走了一些,但宋榆还是爬得气喘吁吁。
谢将军的墓很简单,就是几垒青色砖石围成的半堡垒形状,没有立碑,更没有多余的阐述解释,只在青石上镌刻着几个字。
“谢家三房长子,谢安。”
无谥号,更无追封,谢将军三十年风风雨雨,抗击倭寇,战功赫赫,募军卫民,最后连官名都没有保留。
他葬在出生之地,还牵连着一寸百姓被朝廷迁怒,大手一挥,抹去了他们出海打渔的饭碗。
宋榆心里五味杂陈。
“你不是吵着要来看看谢将军的墓吗?”
沈樾舟肃立在矮小的坟墓旁,斜阳从他身前映照在坟墓上,阴影便足矣将其笼罩。
可当年的谢将军何等威风凛凛。
沈樾舟还记得幼时跟随父亲下江南拜访旧友,曾寄住在谢家,他从堂口急忙赶来,铁甲凌凌,一身戎装,肩宽背厚,仿若一座大山。
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身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清洗,笑声爽朗着上前就拢住了父亲的肩膀。
功败垂成,物是人非,而今的他却躺在这矮小的坟地里,除却姓名,什么都没有。
昭庆帝常年的马上征战,导致病痛缠身,晚年性格变得易怒躁动,谢安,这件事情,实乃生不逢时。
且先帝积压甚重,即便陛下登基之后言宽厚刑,也无人再敢替谢安上书请谥。
面对众人的投来的目光,宋榆有些尴尬,她缓缓走近沈樾舟,埋下了头。
“都督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沈樾舟如此兴师动众,搞得她像是什么令人色令智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