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娘子……”
孙正义和煦地摸着下巴。
“这话说的,怎么会是关呢?最近外面不安稳,咱们最是驿站安全,都督也是怕你被坏人拐跑了……”
宋榆侧过眸子,从烛火中看向他。
“坏人?锦衣卫又是什么好人?”
在正常的世俗观念里,跟锦衣卫相关的任何一切还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被莫名其妙扣在闺房的姑娘,火气大得很。
被安置,被决定,的确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可宋榆还是有一种被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愤怒。
有了安全,就没有了自由。
干净舒爽的小阁楼还比不过一件混乱喧闹的牢房。
孙正义展眉温笑,将餐食放在桌上。
“这话说得不好,咱们锦衣卫为民除害,怎么不是好人了?”
“昨日娘子救下来的姑娘,还不是顺着娘子的意愿,在诏狱待了一宿,今儿一早都督让我们将让人检查好了来陪娘子。”
梁玉竹?
怎的她也进了诏狱?
孙正义见怪不怪。
“正常程序……她毕竟是从宁海逃出来的,这一路上究竟有无人帮助她,有无人指使她,究竟是真清白还是装样子,都得检查干净了才能陪在娘子身边。”
宋榆有些心惊。
她当时进诏狱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精疲力尽。
诏狱一夜。
那个连退婚都要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又该如何渡过。
可这才是诏狱最真实的手段。
绝对容不得半丝不该有的东西。
梁玉竹没收什么磋磨,老样子,就是在水里泡了一夜,不停地回答一个问题,逐字解刨每一个环节。直到审讯结果全部能自圆其说,才在天亮将她放了出来洗个澡。
可她看上去就是吓傻了。
主审官是段靖,这个在宋榆看来又呆又和善地小子,审讯的手段可半点没有参水,直接把梁玉竹折腾地浑像是被人吃了魂。
梁玉竹这副模样狠狠地给宋榆扎了一针。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沈樾舟的地盘上,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今日是座上宾,明日就是牢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