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李裕如抬头也看向她,不禁不解地挑了挑眉,眼神无疑是在说:找我?
闲诗微微朝他点了点头,却对着其他几个太医笑道,“放心吧,今日我不是来自行配药的,我是来找李太医。”
待众人望向李裕如时,李裕如方才那柔和的面色早已消失不见,代之于惯常的冷漠,故意先发制人道,“太子妃是不是找错了人,微臣除了皇上,不给其他任何人看诊。”
昨日东宫的嬷嬷来找李裕如,还没等她说明来意,李裕如便也是类似这般先发制人,不同的是,昨日嬷嬷找到他的时候,只有他一人。
闻言,众人的眸光齐刷刷地又朝着闲诗看来,虽然他们习惯了李裕如的冷漠与倨傲,但是,太子妃毕竟是没有被他给拒绝过,是以他们还是报以了同情,并且以为太子妃会露出怒色或者伤心之色。
谁知,闲诗却依旧保持先前那和煦的微笑,又道,“李太医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看诊的。”
“哦?”李裕如继续展现着他的拒人千里,道,“微臣只擅长治病救人,不知道太子妃找微臣,还有何事?微臣定然不擅长。”
闲诗一边气得牙痒,一边继续望着他笑,同时心里想着,这厮大概就是这般拒绝过其他人的,那些真正怀有疾病的人,心里该多难受呀?是以今日,她非但要达成目的,还要以小小牺牲一下长公主母子的前提下,好好地整顿一下李裕如。
“不知道李太医还记不记得玉宫养着的那两条可爱的小狗?一公一母,一白一花?上次偶然碰见,他们还对着李太医摇尾乞怜。据长公主说,那两条可爱的小狗,除了她与阳儿,对于外人可是从来喜欢凶巴巴地汪汪叫的,但却对着李太医百般示好,大概是觉得李太医长得面善,与你很是投缘。”
朝慕青母子得了风寒的事,李裕如自然也从其他太医口中听说了,这会儿闲诗说了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一段话,或许其他人听不出来,他却已经听出了名堂,不禁眯了眯眼,对闲诗纯属胡诌的事情一本正经地道,“哦,那两条小狗呀,微臣想起来了,是挺奇怪的,看见别人叫得极凶,看见微臣却很是讨好。太子妃为何突然提起这两条小狗?是托了长公主的意,准备将他们送给微臣吗?微臣觉得还是不要送了,因为微臣不喜欢养小动物,倒是喜欢宰了他们吃。”
“李太医误会了,那两条小狗阳儿宝贝地紧,怎么舍得送人?是这样的,那两条小狗这几日不知怎地不吃不喝,瘦了一大圈,听闻李太医不但擅长治人,也擅长治兽,可否看在那两条小狗对你摇尾乞怜过的份上,去玉宫瞧上一瞧?”
李裕如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果真是宠爱得紧,居然连微臣擅长治兽的秘密都倾囊告之,若是微臣不去,岂不是打太子殿下的脸?微臣这就去准备一下治兽的工具,请太子妃稍等片刻。”
闲诗感激地笑道,“这实乃那两条小狗的荣幸,等会我也只能陪李太医走到玉宫门口,因为长公主未免风寒传染,不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没有多久,李裕如便背着一个医包与闲诗一道出了太医院,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仿佛很是生分,言行举止皆很是规矩客气,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待两人走到四通八达的小路上,确保旁边不会有人偷听的时候,李裕如终于开口道,“闲小诗,昨日给你破了例,今日又给你破了例,拿什么感谢我?”
闲诗嘻嘻一笑,狡黠道,“我这是帮助你懂不懂?你一个大男人,整日无所事事,不难过?所以我替你找些事情做做。但你放心,我不是菩萨转世,不是谁病了都会去请你的。”
“谁说我无所事事?虽然皇上不会日日有疾,但我也在勤奋地研制一些别人研制不出的药剂,哪怕我不能给别人看诊,但他们却能用我的药,这其实也是间接治病救人。”
“好,原来你才是济世救人的菩萨转世,是我小看你了。阳儿与长公主的风寒,想必你也知晓,其他太医已经看过了,我请你过去,是将你当成唯一的神医,希望减轻他们的痛苦。”
“这话听着倒还中听。”李裕如抿了抿唇,“那两条小狗,我能不能只管小的,不管大的?”
闲诗吐了吐舌头,一脸央求道,“你可千万别说我说她们母子俩是小狗,拜托了。”
“傻丫头,你以为我不说,别人不会说?”
闲诗白眼,“我当然知道,但你说了,我怕长公主会生气。”
“她敢生我的气,我扭头就走。”
“唉,吕毅吕大爷,你究竟几岁?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你就当可怜我吧,这宫里除了长公主母子,我还能找谁玩?若是他们的风寒久治不愈,可怜的还不是我?”
李裕如轻叹一口气,“好,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两条狗都救。”
闲诗故意嘀咕一句,“口气倒是很大,若是你去了之后,他们还是要十天半个月才痊愈,我再不当你是神医了。”
“敢威胁我?”李裕如面色臭了臭,轻声道,“若非在皇宫,这会儿我真想打你。”
闲诗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打呀,我保证不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