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盘算了一圈,他来主星不久,并没有太多时间得罪人,算起来目前最有可能想搞死他的就只有东尼教官。
可东尼是军部的人,和星际盗贼合作是什么罪名他不会不知道,他不会没脑子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他真的就这么有恃无恐?
好吧,姑且算他没脑子,亚瑟话里是两位大人,那么抛出一个东尼,还有一个是谁?
阿肆实在想不到,身体一直呈现一个姿势又十分难受,他便挣扎着动了动,感觉力气似乎回来了点,便又挪动了下身体,正准备试试能不能推开盖子,就听到旁边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他连忙收回手,屏住呼吸,安静下来。
不过片刻,那淅淅索索的声音便靠近了,对方试探着敲了两下,阿肆抿紧了嘴角,神经再度紧绷,‘伴伴,是谁?’
意识空间中的伴生系统同样紧张,‘一个弱小的生命体,不过他的生命体征比你们都高。’
‘是人类幼崽?’
‘对,是从你左边两个箱子里爬出来的。’
左边两个箱子,那就应该是八号箱,那个逃跑回家又被父母送回来的孩子。
‘扣扣’
对方又敲了两声,阿肆沉住气依旧没有反应。
半响后,对方才试探着开口,“……我知道你醒了,你想逃出去吗?”
等了片刻,对方见阿肆还是没有动静,便再度开口道,“我叫戴呐·西里,这是我第二次被抓,他们是哩巴萨星的盗贼,如果被他们抓走,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或许是对方哽咽的声音触动了阿肆,他缓缓睁开眼睛,语气虚弱,“我没有力气,逃不了。”
戴呐沉默了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沾满鲜血的手打开了阿肆的箱子,光线猝然进入,阿肆不适的闭上了眼睛,没看到戴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待渐渐适应后,阿肆才睁开眼,戴呐趴在他的箱子上,小手上满是血污,见他睁眼便开口道,“我知道怎么缓解那种毒素。”
阿肆歪头看他,戴呐将伤口尚未愈合的手递到他眼前,抿着嘴角道,“虽然很痛,但是很有用。”
可是小朋友,我没有在你脸上看到痛苦两个字啊,要不是那血腥味,你说是红药水我都信。
阿肆在心里默默的吐了句槽,神情有些抗拒。
以为阿肆怕疼,戴呐又道,“你要是害怕,可以只割开指尖,不过要慢些。”
阿肆抽了抽嘴角,没忍住,“你这样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吗?”
戴呐裂开嘴,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不会的,这种毒素很奇特,只要身体有力气了,血就会自己止住。”
阿肆犹豫了下,虽然他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但并不足以支撑到他离开,于是抬起手放进嘴里,使劲的咬了一下,可惜他咬的那口连皮都没破。
戴呐见状,递给他一把小刀,刀口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用这个。”
阿肆看了两眼,略微嫌弃的接了过来,选了块衣角擦了擦,割下脏了的衣角后,才划破自己的食指,当即一股锥心的痛就传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绷紧嘴角,防止痛呼出声。
血液不断往外流,力气也在不断的恢复,等血流速度减慢后,他的力气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从箱子里起来,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戴呐见状,连忙催促道,“趁现在他们在应付检查的人,我们快走吧。”
“等等,我还有个同学也被抓了,我得带她一起。”
从亚瑟和那个中间人的谈话可知,丹芙是受了他的牵连才会被绑来,算是无妄之灾,他不能就这么自己跑掉。
戴呐犹豫了下,“那你快点,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走不掉了。”
阿肆偏头看他,有些奇怪道,“万一外面的人检查出来了呢,我们不是就获救了吗?”
“不可能的,这里是他们专门用来运输从各个星球偷来的孩子的,从来都没被发现过。”
“可这里是主星。”
“主星又怎么样,我第一次被抓的时候不也是在主星,你快点吧,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没有人可以救我们。”戴呐淡淡道。
他曾经也天真的以为只要回了家父母就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再落入盗贼手里,可惜啊,他的父母和很多父母一样,并不爱他们的孩子,更不爱一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孩子,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谁也靠不住,只有自救。
阿肆问那一句不过是试探,问完后就立刻到了丹芙所在的七号箱,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他翘起被划伤的那根,迅速打开了丹芙的箱子,此时丹芙还没醒,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哪,阿肆没有犹豫,探出身子,抓过她的手,用力划了下去,丹芙一声痛呼,缓缓的从昏睡中行了过来,迷茫的眨了眨眼,“阿肆?”
刚喊完,她就感受到了从指尖传来的剧烈疼痛,小小的倒抽了口凉气,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手指哗哗的流着血,而阿肆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刀,她眨巴了下眼,迷茫散去,眼里盛满了惊恐,“阿肆,出什么事了?”
“先别说话,积攒体力,等出去再说。”
阿肆迅速说道,随即一转身便走向了另外一个箱子,正要打开,戴呐便阻止了他,“你要干什么?”
“救人。”阿肆看也没看他,挥开他的手,迅速打开了面前的箱子,是一个衣着平凡但长相可爱的小姑娘,他犹豫了下,拉过小姑娘的手就划了一刀,不等小姑娘醒来,他又转身走向下一个,戴呐拧着眉头看他,“你难道要救这里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