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茗见终于没有人聒噪了,低头用膳,午间担心外公,并没有好好用膳,此时倒是当真饿了。
此后,雨茗就在太傅府住了下来,每日替殷太傅治病,其余的时间,也时常由嫂子和清风陪着,在京城四处游玩。虽说殷家两个舅母和两个表姐,依然嫌弃雨茗的样子,雨茗却不曾放在心上。反倒是殷太傅和夫人以及殷书言夫妇,对雨茗时常觉得愧疚。而萧子昕原本进京也有自己的事要办,自然不会有太多时间放在这些上面。
这一日,雨茗同李氏逛街回来,便有丫鬟过来,说是二夫人要见她。舅母说要见她,她也不好回绝,便让李氏先回去休息。李氏有些不放心,说要同去,却听丫鬟说二夫人只见雨茗一人。雨茗虽然觉得那个二夫人没有安什么好心,却也没有拒绝,给了李氏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丫鬟去了。
殷家也是京中名门,二夫人居住的习风堂也是布置华美,丫鬟领着雨茗,走进习风堂的花厅,只见二夫人与另外一个夫人坐着说话。雨茗一向知书识礼,上前见礼之后,却见二夫人只顾着与人说话,将她晾在一边,皱眉道:“不知二舅母叫茗儿过来有什么事?”
二夫人看了雨茗一眼,傲慢道:“茗儿来到殷家这几天了,怎么还是不懂得规矩,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雨茗看向二夫人,道:“既然二舅母没有什么事,茗儿先行告退。等舅母会完了客,再来拜见。”
“你瞧瞧,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竟也这样大的脾气,我也是为她好,却……”二夫人一脸叹息道。
那夫人也不负二夫人的希望,跟着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那个继子,我一向为他着想,他反倒处处与我对着干,如今都是娶亲的年纪了,但他那性子,哪家姑娘愿意嫁他!哎,做父母难,做继母更难!”
“哎,你瞧着这茗丫头如何?虽说性格乖张了些,但好在年纪还小,你带回去好好****就是!”二夫人突然笑道。
雨茗冷眼看去,这还真是她的好舅母,这般为她着想,不止不嫌弃她‘性格乖张’‘不识礼数’,还尽心尽力帮她找个好婆家。而那个夫人也因着夏氏的话,将目光转向雨茗,如同赏看货物一般上下打量着雨茗,半晌,才道:“瞧着这模样还好,趁着年纪还小,****两年应该可以见人了!”
雨茗露出冷笑,她是不是该谢谢这位夫人能瞧得上她?而夏氏见状,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便换过更贴,早日定下婚事才好!”
雨茗抬头,看向夏氏,道:“二舅母,虽说茗儿父亲不在,但仍有母亲兄长,祖父祖母也还当家,就算茗儿如今暂住殷家,也还有外公外婆为茗儿做主,怎么舅母这样草率就要定下茗儿的婚事?”
“哼,来殷家住了几日,你还把自己当做殷家小姐了?府尹夫人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若非你是殷家的亲戚,你以为有人瞧得上你这般乡下来的没有规矩的野丫头?”夏氏傲气的说道。
雨茗怒极反笑,转身离开,道:“雨茗姓唐,不姓殷,雨茗的婚事便是师兄做主也轮不到舅母做主,这个殷家小姐的身份,雨茗当真要不起!”
回到雨茗暂住的听雨阁,清风给雨茗倒了水,立在雨茗身边,道:“大小姐,这殷家是越发过分了,小姐为何定要住在殷家?”
雨茗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为难外公外婆罢了!看他们这样疼我,必是将对娘亲的思念都寄托在我身上了。罢了,也住了这几日了,外公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今晚跟外公外婆辞行,回王府去好了。”
“好,奴婢这就传信回王府,让他们准备好迎接大小姐!”清风欢喜道。
“不必麻烦,不过去住一段时间罢了。”雨茗摇头道,她不可能在京城停留太久,并不想兴师动众。
“那怎么行,大小姐是王府唯一的小姐,第一次回王府怎么可以随意!”清风立刻反驳道。
看着清风一脸坚定地模样,雨茗摇摇头到底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晚膳时,雨茗仍然坐在殷太傅身边,二夫人夏氏虽然一直努力维持笑脸,每每看向雨茗却尽是恼怒厌憎。雨茗皱眉,正要跟殷太傅辞行,却见一名红衣男子走进厅中,目光绕过桌上的众人,落到雨茗身上。
“呦……今晚的人倒是齐全!”一个轻佻的男声响起,雨茗抬眼看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即便如今天气还冷,仍然****的摇啊摇。第一眼,雨茗就看这个人十分不顺眼,只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殷家其他人也没有理会他,殷太傅瞪了他一眼,也不曾让他入座,只向身后道:“请四爷下去休息。”
殷四并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眼尖的发现了安静的坐着吃饭的雨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道:“爹,这个不是你新纳的姨娘吧!长得可真水灵。只是爹一把年纪的人了,哪能这样糟蹋人家姑娘,不如给了孩儿我吧!”
这话一出,桌上人都掩嘴笑了,显然对于殷四这般不着边际的的话已经习惯,也不曾有丝毫为雨茗解围的意思。
“啪……”萧子昕将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怒声道:“茗儿,我们回府!”
雨茗这些日子已是十分忍让,然这般侮辱的话,怎能再做忍让,放下碗筷,站起身来,看向殷太傅,道:“外公,既然殷府不欢迎茗儿,茗儿便与师兄回府去住,这些日子打扰,还请见谅,茗儿改日再来看望外公。”
“茗儿,你……”
“殷公子还要说要茗儿留在殷家的话吗?一个作为舅舅的人,竟然当着许多人的面这般侮辱亲外甥女,这便是当日殷公子所说,会善待茗儿?得知太傅大人病重,茗儿千里迢迢赶来探望,得到的却是殷家的百般侮辱,若非看在太傅大人和夫人的份上,茗儿早已甩手离开。如今竟然越发过分,难道欺我护国王府无人吗?”殷书言话未说完,便被萧子昕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