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这个庸医昨天说我家男人病情不严重他能治好,可现在比之前更严重了。这就是个骗子!专门害人、坑人钱财的!天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啊……”“你别胡说,我师父可厉害了!你……唔唔……”韩子瞻伸手捂住了周正的嘴,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让他不要跟眼前这人吵。就自家徒弟这傻样,跟人吵架还不是被人骂的份。“这位大姐,我何苦骗你的几个铜板,昨天的账本还在那,我向你要的只是药材的本钱罢了。”韩子瞻无奈解释着,“再说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害你丈夫做什么?”“你自己医术不精,卖假药害人,还不让人说了!我家男人都快让你给害死了……”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道:“不是说韩大夫医术很高明吗?怎么又要医死人了?”“他刚来那会鼻孔朝天,谁都看不起。不也说了什么没钱别踏进他家医馆,免得玷污了他的地方。”“可我听说周家儿子看病基本都没怎么收他们钱,好像就是收了个本钱……”胖妇人在一边听着,觉得这些人简直无药可救,她大声说道:“哎,在地上嚎的那个,你别叫了,你丈夫吐血都吐成这样了,还在这里闹什么?抓紧带他看大夫去啊。再说,你去衙门报个案,比在这苦嚎有用的多吧?”韩子瞻看向这个胖妇人,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果然还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在啊。他清了清嗓子,“那什么,要不我再帮你看一下,你让你丈夫在这里把药喝了,如果没效果,你想让我赔多少,我就赔你多少!”旁边的周正不赞同的扯了扯他袖子,“师父,不能这样的……”韩子瞻用眼神示意他别吵。周正听话的把嘴闭上了,默默看着眼前这些人。这些坏人,都是坏人,冤枉师父!那个妇人苦嚎声变小了,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好像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小友,话可不能这么说。倘若你治不好,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任你多富有,他也回不来了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韩子瞻看着来人,头发花白,留着一撮山羊胡。面色红润,一看身体就很不错的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看着装打扮,像是药童。“张大夫。”“张大夫来了。”周围人群又吵嚷起来。“张大夫来了,这个人有救了。”“张大夫一定可以救好的。”韩子瞻看着这个人如此受人爱戴,莫名有些羡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招人喜欢啊……“小友,老夫说的可对?”张大夫问道。“您说的对,可是……”韩子瞻想说,我是绝对可以治好此人的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既然你也同意我的说法,那便放弃这种儿戏的行为吧。”张大夫劝道。接着扭头对地上的人说:“能否让我诊下脉?”女人点点头,给张大夫让了路。韩子瞻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行为,刚刚的崇拜之情瞬间散去,他挑了挑眉。这是抢生意来了?“嗯,此病甚是凶险。外邪侵袭、损伤脉络,容易吐血缠绵不止,损害肺部。当呼吸不畅时,这人就药石罔效了啊。”张大夫把着脉,非常专业的对着周围人说着病情。真真假假的话,传入韩子瞻耳中,他心想:嘁,还药石罔效,多大点病啊。说的跟得了绝症马上要死似的。就算癌症还有个早晚期呢。听着张大夫继续在那忽悠这众人,韩子瞻算是明白了,那俩病人说不准还是个托。这可能不是抢生意,是打脸,是欲扬先抑,拿自己当垫脚石,来炫耀他的医术、笼络人心来了。“啧啧啧……”韩子瞻在一旁哂笑着,面露讽刺。“小友可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张大夫看着韩子瞻那变了的脸色,丝毫不为所动,摸着山羊胡笑呵呵道。看着那刺眼的笑,韩子瞻此时特别想把这人虚伪的面具扯下来。再薅再薅,早晚不把你那几根须须薅秃了。他开口嘲讽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张大夫言语可比你的医术高明多了,黑的能被你说成白的,小病变大病,生死由你定。”“小友怎能侮辱人呢?”张大夫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生气的说。“是啊,自己医术不行还看不起张大夫。”“明明就是自己医术不精,还不许别人好了。”韩子瞻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他有点麻木了。看着周围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容,那陌生的服饰,陌生的建筑,心里那莫名的排斥感又涌上心头了。张大夫叹了一口气,好似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他十分大度的继续道:“韩大夫,其他事情老夫不甚在意,可是,病人的病情拖不得啊,可否借贵宝地抓一副药,放心,稍后老夫会让小六把药钱送来的。”张大夫这句话又让周围围观的人想起了韩子瞻以前的脾性。有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还是张大夫医者仁心,还自己掏钱给病人治病。”“你说,韩大夫昨天是不是为了多收钱,才胡乱开药的?”嘈杂的声音,指责的话语,让韩子瞻突然感觉有些厌烦。厌烦这些有眼无珠的庸人,厌恶那个超速行驶的司机,更痛恨把自己带到这来的系统。他点点头,无所谓道:“好。”张大夫走到柜台前,拿起纸笔写起药方来。“小六,抓药,三碗水,半刻钟。”张大夫旁边那个小药童乖乖的上前抓起药来。韩子瞻抬头看着小六的动作,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个人明明只是血不归经,火盛阴亏。可是,看着小六抓得这些药配出来的药方是升阳止血为主的。都这样了不泻火反而用一些大补之物……韩子瞻看了看躺在那的那个病人,虽然心里有些愤恨,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可能会因为误诊导致病情加重,他内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纠结片刻,在那个药童准备熬药的档口韩子瞻开口了。“慢着,”韩子瞻目光转向张大夫,“张大夫,小子初来乍到或许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冒犯到你。这些问题咱们可以协商解决,但是,在场的乡邻个个都认为你是一位名医。为了不让乡邻失望,你开的药方是否还需要再琢磨一下呢?”蹲大牢张大夫淡淡说道:“老夫行医数十年,病症药方都在老夫的心里,不需多想,便可手到擒来。许是韩大夫年幼,有些东西还未记全吧。”韩子瞻听着这个老头的阴阳怪气,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此病人火盛阴亏,应用凉药以泻火,用补气之药,佐以引血归经之味。可是,张大夫你所开的荷叶,虽具有止血的功效,但它是升阳之物,还有……”“行了!”张大夫听着韩子瞻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据,他开口打住了韩子瞻接下来要说的话。“韩大夫医术如此高明的话,为何这位病人在你的医治下病情反倒是更严重了?”韩子瞻心想,我开的药他喝没喝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如果喝好了,还怎么来讹我啊。韩子瞻刚想解释,那个女人有开始哭嚎了,“就是,我家男人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喝了以你的药现在吐血不止了,你这个庸医!”得!这个女人的一串话,彻底堵住了韩子瞻想要解释的口。张大夫催促小六快点熬药。在这时,又有人来了。来人走路一瘸一拐,弯着身子,好像直不起来的样子。“我也是找韩大夫开的药,本来只是腿脚疼,可现在路都走不稳了。”此话一出,仿佛在灼热的烈火里浇了一桶油。火焰瞬时间蹿高,火势肉眼可见增大,热气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