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觉说的“你不想要我了”,和霍延己理解的根本是两个意思。
他们对视了会儿,霍延己又垂眸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让你这么以为的,然后你会更相信更依赖我,受我指控做任何事?”
桑觉抿直了唇,被绕得有点晕,但反应过来后更生气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霍延己:“你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我就把他杀了!”
霍延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地上的士兵。
成长了,现在不拿“吃掉你”威胁人了。
桑觉这段时间应该过得也不太好,虽然没有黑眼圈,也没瘦,但感觉着就不太好,没有热腾腾的一日三餐,也没有人陪睡,连穿上干净衣服都够呛,俨然一副小可怜样儿。
见霍延己看自己又大又脏的裤腿,桑觉别过头,冷着声音道:“我扒了城外一个流浪汉的衣服,没有杀他。”
霍延己问:“什么时候出城的?”
桑觉道:“已经出去半个月了。”
霍延己又问:“……怎么出去的?”
所谓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戒严,根本没有拦住桑觉。
桑觉没有隐瞒,对霍延己还是有问有答的态度:“变成鱼从下水道游出去的。”
下水道口都有人看着,底下也有人巡逻,可一只藏在浑水里的鱼又有谁能注意到呢?
“那还回来做什么?”
霍延己撑了下身体,平静道,“你站在这里,我就一定会抓你。”
桑觉反驳:“怎么抓?你都差点死掉了。”
霍延己手指刚动,桑觉就注意到了:“呼叫铃已经被我弄坏了。”
霍延己:“……”
看来桑觉过来做了不少功课,对从前不知世事的小恶龙而言,有谋划地做事当真是很大的进步了。
霍延己已经握住了桌边的通讯器:“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等我上报,下水道这条路恐怕就走不通了。”
桑觉没有阻拦:“不走下水道了,很臭。”
霍延己忽有所感,意识到了什么:“你——”
“我要绑架你。”
桑觉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执拗,死死地盯住霍延己,“如果你弄出动静,我就杀掉发现我们的士兵。”
“……”
“说到做到,我会杀掉他们。”
桑觉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的,就算所有士兵都来,也不一定抓得住我。”
霍延己沉默了。
两人始终隔着很远的距离,霍延己靠在床头,挂着点滴,桑觉站在床尾,腿没有挪过一步。
昔日的亲昵恍若隔世。
换作以前久别重逢时,桑觉恐怕早就扑进怀里了。
到底还是有了防备,也算是种小小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