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彪神情有些无奈和忧虑,接着道:
“其实父王就是有点气不过,小孩子打架,也不是有意的,如果上官淑妃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父王也不会如此硬扛。”
冀鋆频频点头:
“对啊!小孩子打架,过会儿可能就没事了!最怕大人跟着瞎掺和!我觉得上官淑妃再气不过也得等郡王爷或者王妃来,一起商量怎么处置。自己一下子就喊打喊杀,这不是趁着人家大人不在欺负人家孩子吗?估计郡王爷生气的是这个!”
周彪拱手表示赞同和感谢。
冀忞垂下眼帘,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想,如果自己的爹爹娘亲在跟前,也会这样地护着自己!
周桓看看冀忞,心下隐隐作痛,又不知如何安慰。
李宓了然:
“沺黎即使闯了滔天大祸,姨父也会护她周全!”
冀鋆口角微微扬起,没说话。
李宓见了,知道她不赞同,遂问道:
“大表妹,你可是有何异议?”
冀鋆淡淡一笑道:
“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觉得其实不止是男女之情,也包含其他感情。郡王爷肯为了县主付出一切,值得羡慕和敬佩,可惜,总有他力有不及的时候,世子爷,你可想过那个时候,沺黎县主怎么办?比如……”
冀鋆没有说下去,懂的人也都懂她接下来的意思。
如果,沺黎县主被利用犯下了通敌、叛国、忤逆等大罪,广宁郡王还能护住她吗?
周彪闻言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妹妹任性一些,胡闹一些,都是小孩子的心性,又能怎样?
将来,选的任何一个夫婿的家世都不会高过王府,没有父亲撑腰,他也完全可以为妹妹遮风挡雨。
冀鋆继续道:
“世子,沺黎县主从小就拥有别人倾其一生也无法获得的一切,她生来就高过许多人的终点。她从来没有吃过人间疾苦,不知道世事艰难。所以,才会被章吉生这样的人欺骗。”
看周彪有点困惑,冀忞知道冀鋆说的道理碍于情面没有说透,于是接着道:
“世子表哥,我以前也跟县主相似,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懂。可是,忽然间,外祖父和舅舅病了,爹娘去了边关,我和堂姐到了淮安侯府,我们被苏瑾那个姨娘欺负算计,不得已,我们就得学着保护自己,去做以前不敢想,不曾想的事情。也不再觉得开口闭口提钱俗气,因为,如果不是用钱笼络了礼国公府的一些下人,不是他们给我和堂姐报信,我们就不能避开上官将军的妻子和他的女儿,我们会在礼国公府被她们打,也不可能救了大表哥。”
冀忞说到这里,想起那日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
冀鋆想起茨威格曾经评价奥地利公主,也就是后来被送上断头台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于是缓缓地道: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章吉生被扣在“好邻居”,冀鋆说让他“干活补偿损失”:
那天“好邻居”被砸坏的桌椅板凳,盘子饭碗,还有,受影响的营业额!
周彪想起在府里大喊大闹的沺黎,不由得头疼。叹口气道:
“真是没想到沺黎把章吉生看得这样重要,天大地大,父王母妃,都不如这个章吉生大!”
“哼哼!”憋了太久的芍药开了口:
“饿她三天,米粒最大!”
周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