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琪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的,才突然意识到顾澜已经离开了。
是的,顾澜走了,没有半点留恋,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自己的病好了,骆琪的病也好了,他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了。骆琪直到现在才知道顾澜的每一个亲吻都是在向他告别。而顾澜一次次要求他咬自己,强制发(en)情,受虐后才爆发出的磅礴的快感,大概是上次被他伤害过后的后遗症。
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得不接受oga的离开,顾澜走了,不辞而别彻底的离开了他。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刻意为了等着给他治病,才等到了现在。
骆琪找到顾家的时候,顾澜已经去法国了,他让顾明轩给自己留了一句话,顾澜告诉他自己生病并不怨骆琪,顾澜自己的妈妈就有这种病,兴大概是遗传,而且还要谢谢骆琪让自己这么快恢复。其他的话再也没有。
可就是因为这样,顾澜把孰是孰非分的太清楚,骆琪才没有那个脸想要追去法国。
顾澜带着孩子去巴黎看望顾远行的时候,老人一把老泪纵横,顾澜抱了抱对方温和的说:“爷爷别哭了,澜澜不怪你。”
顾远行在顾澜悉心的照料下,心情好了起来,身体竟也慢慢恢复了起来,还比原来更加硬朗。他对顾澜说集团交给你哥吧,整天没个正形,享受了顾氏一辈子,也该有所回报了,反而是你,顾家一直没有照顾你,就跟着爷爷吧,谁也不敢欺负你。
顾澜现如今偶尔跟着顾远行打打高尔夫,游游泳,做做瑜伽……提前步入了同顾远行一样节奏的老年人的生活。偶尔兼职做一些采访赚点稿费,写一点小说之类的东西发表在网上,不管见了谁都是温柔儒雅的微笑,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永远是那般的光风霁月,犹如天边璀璨耀眼的星。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夜夜失眠的骆琪在一个同样冰凉如水的夜晚收到了一封邮件,看着邮件的内容alpha像一个孩子那般哭的泪流满面的。
这一天是顾澜的生日,他包下了巴黎铁塔顶层的旋转餐厅。一个人坐在餐厅里俯瞰整个巴黎的城市风景。巴黎很美,很干净,也很现代化。但月亮仍是故乡明,法国再美好也不如自己的国家那样温暖,舒适。顾澜想家了。
他频繁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反复的在check时间,似乎有些焦躁,抬起头的不经意间终于看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熟悉的身影,顾澜的心平静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充盈着浅浅的光芒。
骆琪却是局促不安的,他收到的邮件是一封邀请函,是顾澜33岁生日party化妆舞会的邀约。他本以为会有很多人,穿的也非常正式,深蓝色半长款的燕尾服西装套装与他那俊美的脸庞相得益彰,越发像是那从天而降的天使。
骆琪的手中拿了一捧红玫瑰,顾澜不用数也知道是33枝,和自己的年纪一样的数目。
他记着上学时骆琪即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会在每一年的生日送上与自己年纪相等数目的玫瑰,还对自己说等你到了80岁,我就送80枝玫瑰给你。顾澜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微笑着说你说什么痴话呢,我可不要活到80岁那么老那么丑。但顾澜知道自己一直都相信着对方的话。
顾澜等的人来了,他想着就一起又老又丑的活到一百岁吧,只要对方不嫌弃,他便不嫌弃。
顾澜看着骆琪仍是痴痴的笑,骆琪绕过长长的桌子,走到顾澜身边单膝跪在面前为爱人献花。
顾澜接过花放在鼻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很香。”
骆琪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的看着顾澜,嗓音有些沙哑,面上也有些尴尬:“不是说要开party,怎么没人,是不是我来早了?”
顾澜差点被对方的傻气给气笑了。十二年了,再次看到骆琪他还是一样的心中欢喜,继而戏谑道:“除了我你还想见谁,思思和念念?我爷爷还是我爸,抑或是我后妈?我现在给你叫来?”
骆琪口不择言:“我,我也不知道。”
顾澜笑了笑,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对方温热的嘴角:“你扮演的是天使吗?”他指的虽然是化妆舞会,但实际上说的就是自己的心爱之人骆琪。
骆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顾澜,顾澜说的话:“你的头发真好看,你是天使吗?”他再也忍不住,抱着顾澜的腿轻轻的涰涕:“哥哥,哥哥,你还要我吗?”
顾澜早已在那个温柔缱绻的夜晚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骆琪听到顾澜认真的说:“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