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屋子前,一个便衣朝他点了点头,又伸手将房门打开。
这房子里面的装修非常简陋,要是没有刷一层白漆,估计和毛坯房没什么区别,家具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张椅子。
而椅子前方是类似探监用的墙壁,只留了中间一大块的玻璃墙供两侧的人对话。
谢阳蛰坐到椅子上静静等着。
片刻后,一个男人坐到墙壁另一边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看向谢阳蛰。
男人保养得很好,岁月留在他眼角的些许细纹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和沉稳,即使明天就要受审了,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看向谢阳蛰露出一个长辈式的宽和笑容,淡淡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乍看之下很温和,可若细看男人的眼睛就会发现端倪。
这双眼睛了无波澜,看不出半点情绪,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男人正是解宽游,他打完招呼,用闲聊的语气道:“我们之前见过一次,你说小希出了点事情,需要来我家进行取样。”
他又自嘲似地笑了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谢阳蛰看着解宽游,冷漠地说道:“你没有得罪过我,但是你杀死了我。”
解宽游没有回话,与谢阳蛰四目相对了几秒,缓缓吐出三个字,“你有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笑得很慈祥,可眼底依旧看不出情绪,“我们有一样的病。”
谢阳蛰抬手捏在眼镜框上,似乎是想将眼镜摘下,但他只是轻轻扶了下镜框,用遗憾的语气道:“谁说不是呢,都很遗憾,对吧?”
解宽游不答反问:“真的是我杀死了你吗,如果我曾杀死过你,那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又是谁呢?”
谢阳蛰回道:“一个死而复生的亡魂,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样啊。。。。。。”解宽游轻微眯了眯眼,朝谢阳蛰斜后方看去。
他似乎在看什么人,可那里明明什么人都没有,“你是怎么做的?”
两人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便衣不寒而栗。
便衣完全不敢去深思,只是顺着解宽游的视线看了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谢阳蛰淡淡反问道:“你需要知道吗?”
解宽游轻笑一声,眼底依旧是没什么情绪,可他却观众似的抬起手鼓了两下掌,像在喝彩,又像在夸奖,“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啊。”
“还算可以吧。”谢阳蛰翘起二郎腿,淡淡回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有利益才能换来我的忠诚,而绝对的利益可以换来我永恒的忠诚。”
解宽游沉思片刻,扭头看了下身旁的便衣才重新看向谢阳蛰,“你指的是这件事吗?”
谢阳蛰回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全看你怎么想。”
解宽游又问:“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谢阳蛰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解宽游想了一下,“如果我当年给你开出足够的利益,你会怎么样?”
“时间不可倒流,人死不能复生。”谢阳蛰起身走到玻璃前,摘下眼镜,俯视着另一边的解宽游,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有种愤怒的情绪将冲破桎梏。
“你唯一能开给我的、这世间无可替代的利益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
“解宽游,你来不及后悔,也不可能后悔了。”
“你崇尚利益,追求利益,更毁于利益。”
“结局已定,明日,你将覆灭。”
谢阳蛰重新戴好眼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