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乌鄂目玩笑道,“你们要是没能活着回来,我将会以国师的身份亲自带花回盛元。”
他似乎很希望是那种结局,语气也兴奋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便能换种身份继续陪在殿下身边了。”
他朝几人看了看,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可惜啊,可惜了,你们居然能活着回来。”
话音落下,符安只觉脊背寒得可怕。
要么他们成功杀掉拓跋姿,自己带花回到盛元;要么他们被拓跋姿杀死,乌鄂目顶替国师带花回盛元。
左右这个乌鄂目都血赚不亏。
明渊没理会乌鄂目凉薄的话语,问:“奴咒的邪器是什么?”
乌鄂目疑惑地“啊”一声,想了下,道:“大部分是戒指类型的骨器,方便随身佩戴,而且施展奴咒需要心头血,养的奴越多骨器便越红。”
这话题跨度有些大,他好奇道:“国师,你问奴咒干嘛?”
明渊不答反问,“乌鄂目,你有什么话想同你的殿下说么?”
“没有。”乌鄂目几乎是脱口而出,“殿下他。。。。。。他。。。。。。”
他支吾了好一阵,低下头,失落地呢喃道:“他都不要我了,想必也不会想听到我的话。”
他似乎知道明渊要走了,主动跑过去将房门拉开。
透过那一点门缝,盈盈的月光洒下,少年人的眼眸亮晶晶的,纯粹无瑕,真挚得让人心尖一软。
“国师。。。。。。”他小心翼翼,近乎卑微地恳求道:“你可以因为我这段时间的算计厌恶我,但殿下不要我了,他跟我再没有关系了,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相见。”
“能不能,您能不能待他好一点,这世间已经没多少人愿真心待殿下了。”
他怕明渊拒绝,又改口道:“也不用太好,像以前那般便可。”
“好啊。”明渊朝乌鄂目温和地笑起来,“我答应你。”
昏暗的灯火映在他的眸子里,星点的微光若太阳般耀眼。
那一瞬间,乌鄂目想起了初见殿下的那日。
那双含笑的浅灰色眼眸在光下也是这般璀璨夺目。
乌鄂目小声呢喃一句“对不起”,不知是在为何道歉。
他将房门彻底拉开,又道:“草原夜里风大,一路多加小心。”
他低下头,视线垂在地上,看几人的脚步从自己身边缓慢走过。
待明渊几人走后好久,他才将房门重新关上,昏暗狭小的房间也瞬间变了模样。
他脚下灰暗的土地化作宽敞的石阶。
石阶最下端是数不清的巨大尸骨,幽深可怖的邪气正缓慢向上侵袭,连石阶都被染成了狰狞的紫黑色。
而石阶最上端也是一片废墟,白金色的城墙瓦砾染着血污依旧光芒耀眼,模糊的虚影让人在恍惚间看到了那宫殿完整的轮廓。
更远方还有永不熄灭、如夕阳般热烈又赤红的天火。
无论多少次,乌鄂目只要站在石阶上远望着便会心生朝拜之意。
他很难想象这所宫殿以前究竟是何种的神圣和辉煌,又是怎般的人才有资格出入其中。
而在石阶尽头的废墟前还站有一个身形如松般挺拔的男人。
那人以金冠束发,墨色长发一丝不苟地垂在身后,面容俊朗如画,额间还有一个凸起的独角,昭示他异能者的身份,又点缀着些许神秘与矜贵气。
他的眼眸与衣衫皆是明黄色,衣衫又被远方的天火烧得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