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醒,谢时秋才恍似惊醒一般,轻推开桑清九。
一离了她温暖的怀抱,谢时秋忽而便有些不舍。
桑清九也知道,做事儿能出格,但不能太出格,便命画舫靠岸。
船尾碰撞在岸边,轻轻的晃了晃。
桑清九起身顺手给谢时秋整理了下衣裳,又帮他整理好头上的珠钗,才抬手撩开船尾挂着的帘子,让谢时秋先出去。
青禾率先下船,在岸边搭一把手,扶着谢时秋上岸。
桑清九随后下去。
一行人这才又坐马车回到丞相府。
这会儿,天上繁星闪烁,银月微勾,月华如洗。
谢丞相坐在府中大堂上,一盏浓茶熏得她心浮气躁。
好不容易,才看到谢时秋被青禾带回来。
她的目光在谢时秋身上来回打量,沉声警告道:“时秋,你是我谢家嫡长子,莫要做什么让我谢府蒙羞的事。”
此话一出,不仅谢时秋,青禾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不等谢时秋应话,青禾便浅笑道:“丞相这是不放心奴才的规矩?”
谢丞相:……
她敢应这话吗?
质疑青禾的规矩,那不就是质疑宫里的规矩?
“本官并无此意,只是提醒下本官的儿子而已。”
谢丞相沉声道。
她的语气,在“本官的儿子”这几个大字上咬得极重。
言下之意就是,这是我谢府的家事,我一个当老子娘的要训训儿子,你一个外人别插手。
青禾眉眼微抬,“也是。有什么提醒的话,丞相今年说还来得及。待明年再说,就得讲讲规矩了。”
等明年,谢时秋那可就是禹王正君。
你谢丞相官位再大,那也只是个丞相。
禹王正君,那是上了皇家族谱的夫郎,你还没有训斥的资格。
谢丞相被他三言两语怼得心烦,挥了挥手懒得再管。
说实在的。
谢时秋要不是嫡子,她话都懒得搭一句。
看着她烦躁无奈的样子,谢时秋忍不住勾了勾唇,心头再次感谢嘉君。
要不是对方把青禾郎官送到他身边。
这段日子,他还不知道要平白无故挨多少训。
随即,谢时秋便带着青禾回院。
路上的下人极少,只有挂在高处的灯笼轻轻晃着。
“青禾郎官~”
谢时秋忽而很小声的唤了句。
“公子,奴才在。”
“禹王方才说,她在青楼之地只是寻个乐子,不曾与那些人有染,可是、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