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剧毒是比那只明显被人精心喂养的蛛王的毒更剧的?!
而温妗两次从蛛王体内将毒液取出研制,这才配出解药,解了张启身上中的毒。
那么上一世,狄族二王子呼延婴一直在暗处筹谋,未被发现,直到奇袭利班得逞后才进入到众人的视野中,自然也不会有温妗能够拿到蛛王的毒液进行研制。
也因而,上一世,裴言川在生命的最后三年中,可谓饱受剧毒折磨。
想到惯来多愁善感的沈氏话至此,眼泪簌簌而落“他是个苦命的孩子”,穆云轻不由得抿紧了唇。
明明一切分明与上一世不一样了,呼延婴的阴谋被掀了出来,后方本营也被沈周带兵摧毁大半,便是连蛛王都被她们给抓了回来,为何,还是会走到和谈这一步?
穆云轻在原地立了许久,久到营帐前经过的旁的军中士卒纷纷朝她看来,她才猛然回神,却是抬步便朝中军营帐走去。
门口站岗的士卒进去通传,穆云轻立于原地,头脑有些发昏,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发热的缘故,她只觉心情仿佛跌倒了谷底。
这些时日,因为一切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近乎是避开了上一世所有的灾难浩劫,给了她实打实的踏实感,以至于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她的重来,真的可以改变裴言川的命运,从而改变,整个燕北的命运。
可如今……
却是一朝重回原点。
穆云轻低垂着头,立在中军营帐外,只觉今日燕云关的风格外冷寒,冻得她身体忍不住发颤。
“将军让你进去。”
站岗的士卒很快从营帐中走出,看向穆云轻,道。
穆云轻朝他点头,随即迈步踏入营帐中。
营帐内,裴言川一身银白细甲坐于上首,身骨颀长挺拔,宽肩劲腰。穆云轻视线略一扫过,便低垂下眼,没有再看。
裴言川抬目,看向营帐正中垂首恭立、一言不发的少年,不由笑道:“不是说有事要禀?”
“何事?”
穆云轻嘴唇蠕动,也许是之前关于前世记忆的谎话在裴言川这里都顺利通过,没有引来任何意义上的怀疑和追究;也许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言川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许只是她因发热烧昏了头,这一次,她甚至没有过多做腹稿便来到了裴言川这里。
她开始组织语言,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我听说……是要与狄族和谈了吗?”
今晨狄族的使官递来和谈书闹出的动静不小,底下的士卒们知道了也并不奇怪,裴言川向后倚靠进座椅中,微一颔首:“八成吧。”
“八成?”
穆云轻抬眼。
“外交和谈,国之大计。”
裴言川的神色少见的正经:“并非是我的一言堂。”
“我上书皇上,会由礼部官员详细计议。”
裴言川的目光停在神色有些恍惚的少年脸上,问:“怎么了吗?”
男人目光平和,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穆云轻张了张口,话没过脑,便问:“和谈可能不成吗?”
裴言川闻言,不由拧眉,倒不是因少年贸贸然问出口的话,而是因,那话里隐藏的意思:
“和谈,对如今的大魏是好事。”
“大魏连年征战,南境近些年也并不太平。”
裴言川放下手中握着的狼毫:“狄族诚心和谈,大魏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到裴言川轻拧起的眉心,穆云轻心头微顿,她也不知今日的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仿佛都不过脑似的,格外莽直。
她抿住唇,暗暗提醒自己在将军面前谨言慎行,可却还是在听到那句“诚心和谈”后,霍然抬起头,不可思议道:“诚心和谈?!”
裴言川动作微顿,到得此时,他也觉出了少年人今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