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对温妗的印象很是复杂。
一方面,是因自己长达五年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之下,被迫地去刻意模仿,另一方面,却也是实在想不通,赵煜安那样人品卑劣之人,竟也会有人同他两情相悦。
后来,她知晓了温妗实是崔仲的妻子。那时她对崔仲很是反感,因而也并未深想其中关联。
可再后来,她认祖归宗,回到崔家,和崔仲化干戈为玉帛,兄妹相待,又与温妗相交。
不论如何,她不认为,以温妗的魄力与为人,会看得上赵煜安之流。
即使有,也必是被赵煜安那虚伪的表象所蒙蔽,只要稍加拆穿,温妗便必会警醒。
可如今……
穆云轻抬眼,看向床榻边崔仲的背影。
以往惯常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可这段时日,温妗遇袭,又不明缘由地昏迷不醒,穆云轻却看得出,自己这个大哥对温妗,是极关心的。
……
“大人。”
屋外在此时响起崔仲小厮的声音:“皇上要见您。”
崔仲闻言,身形微顿,随即从床榻边站起身,走了出去。
穆云轻看向崔仲消失在屋中的背影,却是微拧起眉。
天成帝要见大哥。
这个时候?
日头从东方直到西边,崔仲却迟迟未归。倒是中间陈秉元和另两个太医进来,替温妗把了脉,可却亦是很快便神情凝重地重新走出去。
穆云轻在温妗房中用过晚膳,崔仲才终于掀帘从院中走了进来,再次坐回到床榻边。
卧房静寂,穆云轻坐在软椅上,眼看着太阳彻底垂出天际,月上梢头,精神不由也跟着困顿了起来。
床榻边,却在此时传来崔仲略带了些急促的声音:“温妗?”
穆云轻瞬时坐直了身,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便已是听到了一声虽细弱却显而易见的女声。
佩兰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五日来的担忧、愧责、后悔尽数涌上心头。
温妗醒了。
虽仍是躺在床上无法起身,但却是真真正正地醒了过来。
陈秉元进来把脉,顿了许久终是抬起目,看向崔仲,躬身道:“大人,夫人当是无碍。”
“只几日来未曾进食,进补时不宜油荤。”
崔仲点头,随即目光转过,看向穆云轻,道:“今日你先回去吧。”
“明日再去看那——”
“我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