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有来世,弟子愿寸草衔结,以校黄雀。师尊……善加珍重。&rdo;
舞象别离。
&ldo;弟子愿许师尊一个帝王师。&rdo;
&ldo;这条路,非你一人独行。为师尚在。&rdo;
往事桩桩件件,自夏夷则年少开始直到弱冠,步步行来,清晰如甚。
那眉眼熟悉的青年站在清和面前,神采飞扬若明珠生辉,他看着清和,一时间仿佛天地悠悠,牢落无偶。
&ldo;师尊,我喜欢你。&rdo;
这声音几是与不久前的账内低语重合,而清和只是听着,神情静若潭水,他应道:&ldo;为师也喜欢你。&rdo;
青年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只是这喜色未曾深入,一缕冰凉剑意便穿透他的胸口,未曾溅出血色,只是眼前这位夏夷则的身影自心口处渐趋透明,仿佛一圈一圈扩散开的涟漪,直到消散于这浩荡天地之间。
清和仰头,看了一眼这天地虚无,随即闭起双目,待到他再睁开眼睛,方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了刚刚那片虚无之境。
道者洁白的冠带和衣袍在夜风中簌簌作响,他站的就像一棵过于笔挺的树,却随时有玉树屈亭的危险。
僧人见他如此,神情寥落一片灰败,却不甘心问道:&ldo;你是如何……如何脱出这片幻境?&rdo;
清和略有疲倦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远方天空,如似穿透一层苍凉悠远:&ldo;云泥之别。&rdo;
僧人一时沉默,最终向清和又施一礼,旋即转身走向山林深处。
清和知他所去不再是秦陵的方向,却也并非长安的方向,这一场论道,僧人输了。那些成佛的执着,兴盛佛法的执着,随着论道的结束也烟消云散了,清和对僧人的执着都不在意,他既不执着于功名利禄,也不在乎得道飞升,如今唯一所心系者唯有一人。
清和定了定神不再多想,他拈诀御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秦陵,忽见东北方向的天际划过一道明晃晃的雪光,如天地间银瓶乍破‐‐以清和修为,自能认出那不是什么雪光,而是剑光。
清和神色一凝,自语一声:&ldo;太清御云……&rdo;随即召剑而来。
那一招太清御云式正是出自夏夷则之手。
他这方情境自是不比清和于虚无幻境中来的游刃有余,血玲珑虽换了躯体,招式亦不如昔日持有重剑暴戾横生,可难缠度却比那日多上十倍,而夏夷则受了剑伤,拖得越久越觉出右臂发颤。幸而那血玲珑迅如鬼魅的身形在夏夷则所布两仪清心阵之下也无法全力施为。
待得终以寒霜落一击拖迟了血玲珑的身影,夏夷则立时毫不犹豫持剑灌注灵力。
仿佛那沉于深渊的潜龙已经发出一声足以撼动天地的龙吟,卷起千重涛浪直击九天云霄。
&ldo;道之所御,凶妄尽伏!&rdo;这一招太清御云式夏夷则已修至大成,因而剑光倾泻后唯余那女子躯体倒于沙地,而藏于躯壳内的血玲珑亦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