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藤堂香澄,哦不,自从八神庵走后,我们便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我也开始把“藤堂小姐”改为了“香澄”。她留我们住下来,理由简单而充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不安全。呵呵,我和尤莉同意了,只是我暗地里回忆香澄的爱好不是据说是看鬼片么?她会害怕安全?我看是害怕寂寞才是真的!瞧,她们俩小姑娘已经拉着手往卧室里钻了!那一脸兴奋的样子让我不忍去揭穿她,我也便独自一人到草地上看星星。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没有看到银河,但是那月亮还是挺突出的,呵呵,要是哪天天上的月亮像八神庵背上的新月那样艺术化就有意思了!想着,我走到八神庵演示八稚女的地方。
真不甘心呀!居然让八神庵转移了话题,本来我是去质问他对香澄的态度的,结果……竟然成了学习。我是不是也可以算半个武痴了?随手拾起那些碎散的青石,脑海里重现着八神庵的八稚女的样子。虽然那种速度一时半会儿是学不来的,但那八次角度不同的抓撕却让我受益匪浅――每一抓的出手都是让人不得不防的目标,也是及其难防的角度,而且破坏力非常,虽然现在的我是不行的,但是至少能给我的出手所注意的侧重点有所指导。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演示呢?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转移话题?打死我也不信……或者说对我起了爱才之心?算了吧,人家八神庵好象不比我大多少,收徒问题应该还不在他的心思里。那么,为了看看我究竟有多少天分?想到八神的每一句话,我又猜……不过,我的“作弊”行为在八神庵那样的格斗高手眼中也是很不错的天分么?
这个我不敢乱下结论,于是,我躺倒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看着月亮……还有星星。
耳边传来小虫子的叫声,还有青草的味道,很惬意,很安宁。这种感觉已经有半年没享受过了,对呀,半年……不知道现在king在做什么?那件事情她对付得怎么样了?危险肯定会有的,但是应该是有惊无险吧?我似乎对她的信任越来越强,或者说,我已经接受她了?但这种感觉怎么在恋爱中更有点姐姐的感觉呢?作为男人,这种情况可以有,但如果是一辈子……也是一种恐怖。
“怎么在这里呀?不冷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香澄,她正拿着片被单,站在我的头后。
“你不是和尤莉一起睡了吗?”我有点儿吃惊。
“尤莉是睡了,但是我睡得着吗?”香澄把被单扔在我身上,蜷腿坐在我旁边,“要是像尤莉那样什么都不明白也是种好事呀!”
“你们的年龄好象差不多吧?”我调侃着,也算是间接的安慰。
“年龄?年龄算什么?不过是能不能生孩子的区别罢了。”香澄还真是语出惊人,“但是心境呢?你不觉得我们差不多吗?”
我没有接话,只把被单拉拉,盖得稍微舒服点儿,又偏头望着香澄的脸――妈的,怎么女格斗家都这么早熟呀?当然,尤莉除外……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香澄得意地笑,但仅仅是一下,“单相思其实就是一个梦,自己会不自觉地把那个人美化,完美化,等到真的得到,没有距离了,才会发现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虽然庵哥哥真的很值得我去付出,我也愿意付出,但是我从来没有打算他能给我什么,因为我害怕当庵哥哥接受我的那天,就是我的梦破灭的时候。而且,哪怕庵哥哥真的是我的梦的样子,反过来,我配得上自己的梦吗?”
看着香澄疑问的眼神,我无意识地承认:“不可能。”是呀,配得上一个完美的,往往就是另一个完美。
“所以,初恋往往是以失败告终的,却能永远存在心底。”香澄往后一仰,双手反撑着,也看着夜空,“有时候我希望庵哥哥是光源氏,而我就是他的紫夫人,那该多好!可惜,当我们相遇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很想知道这个事情,不仅是因为“作弊”的心情,也想为我心里怎么定位雅典娜找个参照。
香澄的眼睛一下子朦胧起来,清秀的脸蛋也开始泛红:“那是个很普通的少女思春罢了……”
“一个人的故事对另一个人来说是故事,可以动人,可以无趣,但是对本人来说,这叫做历史。”
“好吧……那是三年前了,我的爸爸,藤堂龙白对我很严格,但是我那时对藤堂流的功夫究竟还是菜鸟,所以常常被爸爸惩罚。有一天,庵哥哥来了,本来是来拜访爸爸的,但是恰好看到我被爸爸绑起来骂,他不仅解救了我,还打败了我爸爸。这对庵哥哥来说很平常,或者在你看来也不过如此,但是对十四岁的我呢?庵哥哥就像一个远来的王子,酷酷地救下了一个可怜的灰姑娘,还打败了让灰姑娘恐惧的魔王。而且,庵哥哥之后还留下来教我学习藤堂流的功夫,完全不像爸爸那样无趣,而且我也学得很快,有庵哥哥在,就算是很危险的事情,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我知道有人能够保护我。直到后来,庵哥哥终于走了,我也十五岁了,在他走的那天,我的心里是那么的刺痛……以后的每天,我已经习惯了武道,但是天天都想着庵哥哥能再回来看看我,但是……直到今天,他一共才来了七次,而且每次都沉浸在那满是书籍的老宅子里,根本不怎么理睬我。我为了能和他多说话,努力学着他一直或者曾经爱好的东西,但是一切都没有什么结果,哪怕现在……哪怕我已经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能够放下吗?”
香澄的泪滑落下来,感觉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我的呼吸开始沉重,那天空中的星星仿佛簇成了雅典娜的样子,微微笑着,那么顽皮,又如此睿智……渐渐地,那样子好象又成了king,正用怜惜的目光幽怨地看来……
“看看我都说了什么?”香澄擦擦眼角的泪,“我是来找你,给你指你的卧室的地方的,起来了,回去睡吧!明天我还要上学,还要给学员们上课呢!”
“好的。对了,”我站起来,拎着被单,跟在香澄身后,“你爸爸失踪了?究竟怎么回事儿?”
“这个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