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陆怀玉紧张的心跳才慢慢平息下来。
床上的人被开门的动作吵醒,他坐了起来,朦胧中看见风尘仆仆的陆怀玉,眼睛慢慢睁圆才发现这是真的,惊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陆怀玉说不出他被停职了这种话,尤其是这件事还跟袁嘉林有关,说出来只会让袁嘉林自责。
于是陆怀玉摇头,“只是回来看看。”
撒谎。袁嘉林心想,现在警署忙得喘不过来气,怎么可能放他回来。
陆怀玉不说袁嘉林也问不出口,既然陆怀玉不愿告诉他,他问出来又有什么用?只会激化矛盾罢了。
“哦。”袁嘉林披上衣服起了床,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吃午餐了吗?”
“没有。”
袁嘉林朝卫生间走去,才看清陆怀玉现在的样子,“怎么连鞋也没换?”
陆大警官:“…忘了。”
“哦。”袁嘉林没有多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对他说,“那你先下楼烧水吧,我们煮面条吃。”
然后没等陆怀玉回答,进去洗漱了。
他不问陆怀玉,不代表不去问别人,结果警署这些人对他们队长是忠心耿耿,一个两个三缄其口,尤其是周周,平时教授长,教授短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他们队长最亲。
看来是提前交代过了,从他们的语气听得出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他就是前帝国皇子的事,而且警署大概把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陆怀玉不会是为了这事回来的吧?
袁嘉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过专门派刑警大队的队长来监视他,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袁嘉林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问不出什么来也是情有可原,难为他们态度还这么好了。
他刚要挂断和周周的通讯,突然听到她说:“队长的手上过药了没有啊?”
袁嘉林一愣:“上什么药?”
周周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陆怀玉也要瞒着袁嘉林,忙说:“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教授,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啊。”
没什么才怪,袁嘉林要真信了周周的话,他这四十年就白活了。
袁嘉林下了楼,看见陆怀玉已经把面煮上了,他走了过去,从冰箱里拿出了前几天从希尔女士那里带回来的肉燥番茄酱和奶油酱。
这个奶油酱是郑姨特地为陆怀玉准备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偏爱这个酱,连同样嗜甜的希尔女士吃意面时也更偏爱酸甜口的番茄酱。
袁嘉林?他倒是想要拌辣椒酱吃,可惜有个人不让,他不让就算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希尔女士,袁大教授现在一个星期能有一顿尝得到辣椒味都是好的了。
但他依旧心甘情愿,辣椒纵然上瘾,又怎么比得上陆怀玉的万分之一,就算陆怀玉要让他戒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陆怀玉知道,现在他好歹还能吃到辣椒,陆怀玉要是知道了,保不准真让他戒辣,那真是得不偿失。
袁嘉林仔细观察着陆怀玉的手,发现他在用左手搅着面条,右手藏在灶台下,颇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于是他把两种酱放到台面上,不动声色地绕到了陆怀玉右边,双手环抱住陆怀玉的脖子,头搁在陆怀玉的肩膀上,问他:“煮熟了吗?”
陆怀玉想抬起右手,动了一下又放下去了,“还没。”
袁嘉林看着陆怀玉躲闪的右手,没有直戳了当地揭穿他,他轻轻咬着陆怀玉的耳垂,不过两秒,陆怀玉的耳朵像变色龙一样,瞬间变得通红。
“…别闹。”陆怀玉毫无威慑力地说。
袁嘉林在他耳边说着话:“真的吗?陆大警官,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袁嘉林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往身下探去,陆怀玉一时紧张,急忙用右手抓住了他。
袁嘉林立刻反抓住陆怀玉的手,提了上来,看见深浅不一细细碎碎的伤口,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陆怀玉眼看瞒不住,挑了能说的说:“不小心被玻璃扎了手,都快好了。”
好个屁,袁嘉林关了磁能炉的火,拉着陆怀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上楼把医药箱拿了下来。
他拿着棉签轻轻擦拭着陆怀玉的手,恨不得这伤口长到他身上,“怎么被玻璃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