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你还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苏烟棋突然痛苦的大吼一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椅子被她一推,在地砖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饭厅里显得格外冰冷。
“我苏烟棋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而你却念着那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女人二十多年,你若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会这样对我吗?!”
“老婆?当初你是怎么嫁给我的,难道二十年的时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许子烨冷冷一笑。
旁边坐在饭桌旁的许峰远和季妮看着自家的儿子和儿媳,沉默的没说话,眼里却有着太多的沉重和烦闷。
显然对于这样的争吵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作为许子烨和苏烟棋的儿子,许承夙直接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充满硝烟的饭厅。
许子烨和苏烟棋这对怨偶,他们的事情没有人能插手,也插不上手,更无法得到解决,一个深爱,一个不爱,一个想要解脱,一个不放手,这样的纠葛,谁又能帮忙?
哪怕他是两人的儿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保持着一颗不去仇恨的心。
因为就算要仇恨,他也不知要去仇恨谁。
难道要仇恨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的母亲吗?
还是去仇恨不爱母亲因为有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被逼无奈才负责娶了母亲的父亲?
亦或者去仇恨那个被父亲心心念念二十多年却从未将父亲看在眼里的……君都的王?
更甚至是去仇恨那个控制了父亲,让父亲将母亲错认为君都之王夺了母亲处子之身,让母亲怀了他,因此有了嫁入许家的筹码的季幽月吗?……
……
许家的恩怨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也没有人会去关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明日的婚礼上。
一月一日太阳初升,花容城最大的一处皇宫正殿的广场,宾客云集,红红的地毯从广场入口的殿门就一直铺设到了数千米外的正殿上方亭台上。
正殿亭台下方摆放着一把把椅子,排排而放,两旁的宽阔之地是一条条长桌的自助餐台,四周有着一个个穿着宫廷装的服务人员在人群中穿梭传递食物酒水。
在这方面宾客陆续到来时,仙华山上的竹屋中,季君月这个新娘由自家妈妈和伴娘团陪着在屋里等待,而秦澜雪这个新浪则被季君渊一群伴郎团给堵在了门外。
秦澜雪一身古装的黑红腾龙华袍,大气而尊贵,站在那里,一头长发梳成半髪束起一白玉发箍,剩下的发丝全数披散在身后,长长迤逦摇曳,美得勾魂夺魄震撼人心。
此时他那双澄澈的丹凤眸正淡淡的扫过眼前拦路的几人,或许是因为今日心想事成,终于可以和阿君大婚了,让秦澜雪心情很好,脸上不但没有出现不满,暗紫的唇瓣甚至还勾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心情很好?”季君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澜雪道。
秦澜雪自然无比的点点头:“很好。”
这下子让前来堵路的一群小鬼心情不爽了,不过他们还真拿秦澜雪没办法,谁让这货太妖孽了!
季君渊看了秦澜雪半响,让开了身,并没有为难他。
旁边的姬白炎也笑眯眯的让开了身不说,还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多绅士有多绅士。
麟皇难得没有睡觉的站在季君渊旁边,也跟着移开了步伐,什么话也没说。
许倾凰也淡淡的让开了,唯有习夏有些不甘的揪了秦澜雪一眼,唉声叹气的让开了。
后面的张司几人见此自然也全都让开了,其实他们站在这里也没什么对付秦澜雪的招,一般用来为难新郎的问题在秦澜雪身上根本用不上,秦澜雪对季君月的感情,他们又不是傻子,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而用来对付不一般的新郎的问题,就更是没用了,要知道秦澜雪可是前两个月才刚横扫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拿什么为难人家?!
秦澜雪无比自然的抬步走进了院子,一步步向着季君月所在的房间走去,当推开门,看到那个一身嫁衣如血的女子,那红嫁衣上有着黑色的刺绣凤凰,外披血红,内裙却是华贵神秘的黑色,与秦澜雪身上的华袍极为相配。
宽大的华袍将季君月衬托的越发清贵逼人,在她转头看过来的刹那,秦澜雪仿似看到了盛开在轮回大道上昙花一现的曼陀罗。
他从来都知道季君月的性格邪肆乖张,可是季君月的长相除了那双妖华的凤目外,整张脸可是极为阳光暖人的鹅蛋脸,是一种温暖的绝滟。
可是此时,那一身血红的嫁衣,那一身华贵透满神秘色彩的华袍,以及那简约又大气的凤冠,将她整个人都衬托晕染出一种妩媚妖娆,一种摄魂心魄的极致艳绝。
那种一眼就让人触目惊心的妖惑之美,让秦澜雪瞬间就看呆了,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门口忘了反应,呆呆的却又极其专注的看着那个坐在床上看着他盈盈一笑的女子。
“阿君……”
秦澜雪下意识的呢喃呼唤,冰凉的心这一刻似有什么热浪喷发而出,灼烧了他整颗心脏,让其炙热到了极致,砰砰砰的跳动声,声声如鼓不说,仔细看那胸口还能看到剧烈的起伏。
别说秦澜雪看呆了,就是季君月在看到秦澜雪的那一刻也被惊艳的呆愣了一瞬。
秦澜雪素来都不束发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披散着头发,他的头发柔滑而光亮,因为太长的原因,就算披散着也极为柔顺,而此时他竟然将耳边到头顶的发丝全数用玉冠束起,只留后脑的头发披散着,一身血红华袍里穿黑色腾龙锦缎,尊贵大气,加上那张清绝天下的容颜,简直是一种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视觉冲击!
“阿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