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身后的视线,他侧过身,是霍幼安,她一手撑着帘子看他,此时恰好日过乌云,露出一抹暖阳打在她的脸上,也没回避,就这么看着他。
不知看了多久,气氛升温有些暧昧。
霍幼安被阿平拉了拉,“女公子这样不好,哪有盯着男子看的。回了镐京更不能这样。”
霍幼安微微吃惊,回家的新鲜感和喜悦被冲淡几分:“镐京的规矩这么多吗?”
除大是大非之外,道观里的姑子不曾约束过她,她长于山川溪流之间,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
“不止如此,还有呢……”
阿平的长篇大论被虞掠衡的声音打断。
“出发。”
霍幼安刚松了口气心又不由得提起来,她离及笄附近的生死劫还有六个月,本应一直待在道观,但阿母认为这些年都没有事,已然无碍,还有她的婚事要担心,便让她提前回来。
一想到她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会因此而死,霍幼安不由得打了寒颤,此时她理解了刚刚阿平的感觉——见了阎王。
阿平:“女公子,你怎么了?”
霍幼安出神,“无碍。”
车窗被敲了三下。
“女公子,这是虞将军给的。”话音一落,扔进来一个小瓷瓶。
虞掠衡——他看起来倒像个好人,若官职不高就更好……
霍幼安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在脑后。
又赶了一段日程之后,马车忽地停下。想起刚刚的山匪,霍幼安心惊之下抚上发簪。
这次是虞掠衡,“天色已晚,夜里行车恐多生变故,需要在此驿站休息一晚。”
听见他的声音,霍幼安莫名觉得安心。
见她不应,虞掠衡又问了一句,“霍姑娘?”
“好了。”霍幼安应得又快又短,飞快戴上兜帽遮住脸。人家来好心接她,她却想着利用人家的婚约来避开死亡结局,这样不好。
因为心虚,他下马车的时候不敢看虞掠衡一眼,心慌意乱踩空了车凳,腰肢一软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虞掠衡扶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侧颜:“小心。”
她却心慌意乱不敢看他一眼,“多谢。”
还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一下——没抽动。
两下——还没有。
霍幼安一双美眸惊慌撞进虞掠衡的眼里……
她是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而他是胜券在握的猎手。
“你弄疼我了。”
虞掠衡瞬间丢开,举手做投降状,好似没发生过什么,他们之间不存在胁迫。
可是霍幼安惧他,避他不及。可是听了他身上的谣言?
如果听信谗言,那她也不过如此,是他看错人,那点微末的心动也显得可笑该被收敛。
虞掠衡的脸上逐渐蒙上一层寒冰。
霍幼安心情也很复杂,她绕过虞掠衡钻出来,但眼下去哪、到哪间她完全不知。
驿站的一楼大堂还坐着很多人,因为霍幼安兜帽下难得一见的美貌齐刷刷地扭头盯着她。
阿平面前挡在她身前,聊胜于无,但那些目光还是让她不舒服,眼下能依赖的似乎只有虞掠衡。
霍幼安转过身,犹犹豫豫地看着虞掠衡,眼神期期艾艾似语非语,纤长的睫毛似乎都带着钩子。
她一句话都没说,刚刚还决心和霍五小姐拉开距离的虞掠衡一顿,走到她身前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完完全全挡住她,不许这些人再多看一眼。
在场旅客也有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虽衣着简单,但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