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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没影儿果然坐了下来，眼睛望着乔宇，颇有困惑的神情；而乔宇却慢条斯理地剥着指甲，句言不发。

就这时候，阿利端了茶来，另外还有酒，两只酒杯，一大盘下酒的干果，问乔宇说：&ldo;老爷，酒摆在哪里？&rdo;

&ldo;就这里好了。&rdo;

于是阿利将酒摆在没影儿坐位旁边的茶几上，看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ldo;你随意！&rdo;乔宇说，一面自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ldo;如果有话，不妨直说。&rdo;

&ldo;我还有什么话？我不想遇见乔尚书，是这么一个人！&rdo;

原来没影儿是个血性过人的侠盗，专门劫富济贫，爱打不平。他此来既非江彬的指吏，亦非为赵之静报仇‐‐他欠赵之静一个情，许了人家，任凭所令，做一件他能做得到的事，作为报答，从此还清了情债；并没有再来刺死乔宇，为赵之静报仇的必要。

&ldo;然则，壮士此来的目的，究竟何在呢？&rdo;乔宇听他说明经过以后，这样相问。

&ldo;惭愧之至，我是误听人言。&rdo;

他是错信了赵之静的话，以为乔宇是个阴险小人，与江彬不合，只是争权而已。后来又听得乔宇从江彬的箭壶中找出一串假钥匙，明明是栽赃的花样，越发坐实了乔宇是阴险小人的说法。照没影儿想，江彬、赵之静固有不是，乔宇亦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以不明不白的手段，杀了赵之静，亦有欠公平；为了公道，他认为乔宇亦不能独活，所以深宵现身来要乔宇的命。

谁知一见之下，乔宇凛然正气，大出意外；尤其是他生死置之度外的襟怀，更是他一片赤忱、问心无愧的明证。这一下，自己倒深悔鲁莽了。

&ldo;这件事，我做得很窝囊！&rdo;没影儿低着头说，&ldo;如果乔大人要治我的罪，我亦只好领受。&rdo;

&ldo;言重，言重。&rdo;乔宇亦改容相待，&ldo;不知者不罪；知人论世，首重心迹。壮士心迹无他，所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一下过去了，光明如旧，不必介意。&rdo;

&ldo;乔大人这么说，我更觉得抱歉。&rdo;没影儿说，&ldo;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的情，乔大人吩咐一件事，我替乔大人办妥了，作为了帐。&rdo;

&ldo;你不欠我什么，无&lso;了帐&rso;之可言。&rdo;乔宇又说，&ldo;倒是你如果觉得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尽清明言，以匡不逮。&rdo;

&ldo;那，我倒有句话要请问。我没影儿做事只讲公平，赵之静固然该死，但江彬的罪，比赵之静大得多，何以能够安然无事？这好像有点欺软怕硬，教人不服！&rdo;

&ldo;是的！岂仅你不服，我也不甘心。不过，世间公平二字最难言，求公求平，固我辈无时或忘的职志，但不可操之过切。江彬罪恶滔天，将来所受的惩罚，一定过于赵之静。这一点，你是可以放心的！&rdo;

没影儿点点头，将浓密的双眉拧成一个结；突然间，眉间的结松开了，&ldo;乔大人，&rdo;他说，&ldo;我有一个计较，直截干脆，不知可使得？&rdo;

&ldo;请说来看！&rdo;

&ldo;我想法子去取江彬的命，如何？&rdo;

&ldo;不可！&rdo;乔宇断然决然地答说。

不能采纳没影儿的建议，自然是有许多窒碍在，乔宇不说，没影儿也不便打听。其时天色将曙，乔宇怕人发现他的踪迹，诸多不便，所以催他快走。

&ldo;今天冒犯了！&rdo;没影儿长揖谢罪，表明心迹，&ldo;今后若有所委，万死不辞。&rdo;

乔宇觉得结识了一个异人，亦颇欣慰，想到以后或许有借重他之处，便即问道：&ldo;倘须通一消息，不知何由得达？&rdo;

没影儿想了一下，就桌上的现成纸笔，写下地址，慨然说道：&ldo;没影儿的底细在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