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礼一直未读。叶维廉摁灭了手机,出了洗手间。他再回去的时候,叶世齐已经走掉了。他坐回桌前,和一群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打交道。他们抽古巴比亚莱斯产的雪茄,说一些金融术语,他全听不懂。那晚结束应酬,叶维廉回去旧宅拿东西。他进屋的时候,客厅大灯还亮着,叶维佳的阿妈坐在客厅看电视连续剧。叶维廉朝她点点头。他刚要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地库电梯升到一层,叶维佳出了电梯,看到她老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客厅里两个成年人都停住了动作。还未睡的仆人也都赶了出来。叶维佳老母跑过去抱住女仔,拍着她问:“怎么啊,怎么哭成这样?”叶维佳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林有悔突然病危了。”王义礼和王善礼坐在手术室门口。林家栋到的比较晚。已经是深夜,医院走廊里悄无声息,像一个静止的梦境。王义礼几乎是立刻想起,林有悔3岁,等到心脏移植的那个午后。那天,所有家人都聚在病房门口,王善礼准备毕业典礼,结束得有点迟,是打了的士过来。在病房门口,离婚后,她跟林家栋林有悔醒过来的时候,头有点晕眩,好像头顶有无数细小的蚊蝇。她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王义礼的脸。林有悔还戴着呼吸面罩,很虚弱地说:“阿舅,我差点都摸到天堂的门把手了。”王义礼没说话。他盯着那袋十分巨大的白色营养液看。林有悔又开口:“王sir,你不要一脸严肃地坐这里嘛,感觉在做临终关怀。”王义礼忍不住说:“你的嘴能不能有点数。”林有悔轻轻笑了下:“那我说的是事实嘛。我们神父说,其实每个人对自己的命数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感觉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命数了。”王义礼突然有点鼻酸,他扭过了头。林有悔说:“哎,我都这样了,叶维廉怎么都没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