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把光辉洒遍大地,到处金光灿烂。透过对面山头的石缝,一束阳光斑斑点点正照在发起呆的矮个子身上,矮个子身上的衣袍被阳光照射下硫酸般的冒起青烟,融化消失,露出一个个的空洞。空洞里黑气缭绕,不见身体。
“你想死!”高个子回头呵斥道,声音极为严厉,但充满关怀。
矮个子早就离开阳光下,退进山体的阴影中,身上的黑衣竟自己修补起来,一会衣服上的破洞完好如初。他神情黯淡的说道:“这次,没有收到那石猿的魂魄。不知大王要如何处置我们。”
高个子沉默一下,想了想说:“这次兄弟们脱困,都功力大损,急需补充。这次,收获这么多石胎,想必不会过于难为我们吧。”
“补充实力,很简单。可是不叫我们大肆收割这世间的魂魄,也不叫抢那些修道人的元婴,这就难了,哪有这么多的天材地宝。还要提放那几个大王的探查,连他们的喽啰都不能杀,只能躲着。太窝气了!”矮个子说的愁,但面部毫无表情。
高个子向山谷走了几步,那里还是一片阴影,阳光还没有涉及到,长叹了口气,说道:“大王也有苦衷,脱困后,地盘都被别的王占据着,想夺回来,很难!他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做属下的隐藏这么多年,不也就是等他回来,重新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再难我们也要撑下去!”
“可是”矮个子想要说些什么,被高个子一下打断:“别说没用的,把你想说的咽回去,闷烂在肚里,从此不要再提,要是叫我听到片字半言的不忠之话,我就亲手杀了你这个兄弟!”
“我”矮个子还要说些什么。高个子一把拉起他向山下飘去,刚消失在山谷中,空中急急飞来数人。
来者一共五人,四男一女。四个道士打扮,一个竟是北方极少见的僧侣。几人看着地面被摧残过的碴头山,直皱眉头。
“我们还是赶晚了!这石猿的魂魄竟如此强大!几个门派来的精英竟都不见了踪迹!若再大肆杀戮,必然成魔,那可要涂炭生灵,苦了百姓。这帮不知死活的寻宝迷,靠投机取巧,终不是正途。”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青衣,挽着乌发、面目清朗的道人。看似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威严。
“夫君,还是先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找找有没有残存的同道。师祖降梦说:安山神兵现,猿魂生死轮,亦正亦邪道,看谁正其身。这亦正亦邪不知是何人,但一定和这里的事有关系。”那位女道人坐在一只仙鹤背上,眉目清秀,端庄大方,一只木簪将满头的秀发挽起,身穿绿黄道袍极为得体,散发春风的清新。她望着先前说话的男子,满含关爱的提醒道。
“梁师娘说的极是,师傅,你们稍等,待徒儿先下去看个究竟,再做定夺。”一个英朗俊美的年轻人,着布袍、踏飞剑、手持一阴阳罗盘,向着碴头山落下,在四周仔细的寻觅着。
“祝掌门收得一个好徒弟啊!年轻有为,胆大心细,又不失传统。今后必成大器!现在这种勤奋好学的年轻人,真的很少见了啊。”最后的那位道人看到年轻人的勤快,捻着雪白的胡须称赞道。
“顽玉需磨!何真人的徒弟又差到哪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祝掌门脸上舒展了一些,笑道。
回头看到背后一言不发的和尚,又皱起眉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法正!你师傅要你前来协助除孽,既然知道这里将要发生的变故,为何不提前阻止呢?”
“善哉!师傅只知道北方有神兵出世,必伴有有血光之灾。要我随祝施主前来点化神兵之主,免得步入魔道,却并不知晓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若不是昨夜异象,还不知发生在这里。世事难料,非师傅和小僧的罪过。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能救人于水火,小僧便舍得这身皮囊又如何”和尚法正一脸正气,将右手立直置于胸前,左手波动着念珠,施礼说道。
祝掌门看了何真人一眼,又盯着法正的光头,嘴角泛起一丝嘲笑,心中暗道:和尚!就是和尚,去了父母的体发,断了红尘,便开始迂腐起来。体面话倒是说的慷慨,却不见如何出手。还不是想叫道教丢了脸面,好发展佛教在民间的地位,争夺些香火罢了。
若不是师祖托梦说了只有道教和佛教联合,整合人间所有的力量,才能抵御即将到来的妖神大战,早就把这一帮嘴上慈悲为怀的没毛贼打出天外去了。
虽然道教以往一直占据天下,和新兴的佛教格格不入。但多年的相争、相斗,佛教已确立了他在民间的地位和信仰,尤其南方的几个军阀诸侯国极为支持。既然佛教入世已定,一切便要以大局为重,断不能这般斤斤计较。只不过该防还是要防的,谁知道他们佛教是不是借这次合作来壮大他们实力。这法正就是佛教领头人的大弟子。
“你师父要你前来点化的那人,可知是何人?”祝掌门有点好奇,想知道是何人叫佛教如此注意,若真是奇人,想尽办法也要留在道界,绝不能叫此人被佛教偷走。
“不知。”法正施礼回答道。
“哪里可以找得到?”祝掌门又问。
“不知。”法正又施礼回答道。
“那你来之前,你师父都告诉你了什么?”祝掌门有点恼火,但又发不得。
法正双手合十,正色道:“随心、随缘。”
等于没说,祝掌门鼻子哼了一声,不做言语。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梁道士和何真人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
这时,有声音响起。
“师父!这里有人,还活着!”祝掌门的徒弟在山谷底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