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雪花纷飞,她阿娘背着弟弟妹妹塞给她一块烤土豆。她还以为阿娘是对她偏爱的,粮食那般匮乏还想着她,直到阿娘牵着她出了门。
外面站着全族的老少,或冷漠的望着她,或有些惋惜的看着她。
发须苍白垂地的族长上前,干枯似树枝般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孩子,那就靠你了,去大妖手底下,可要机灵点,保全性命为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渐渐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握着阿娘的手收紧,仰头看她,“阿娘……”
那会儿阿娘没看她,只冲着族长笑,“这孩子从小听话,交给她绝对可以放心。”
族长说,“好,咱们一族本来数量稀少,不能再少了,按照约定,尔卿交换回来的粮食,会多分给你家一成。”
尔卿记得,阿娘当时很高兴,甚至直接给她打了个包裹,里面塞满了一家人半月的口粮,甚至还有她从来分不到的鸡蛋。
阿娘将她一路送到山脚,还冲着她高兴的挥手。
尔卿盯着她看了许久,一点没瞧见担忧与分离的悲伤。
回忆令她胸口化开细密绵长的疼痛,闭目深吸口气,面色恢复平和,望着阿娘的眼掀不起丝毫波澜,一如当初孤身一人背着全族希望离开家的坚强小姑娘。
“我做下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会让你跟阿爹操心,弟弟妹妹我也会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身后,数不清的黑影朝她扑来。
尔卿头也未回,反手横扫一剑,数不清的黑影瞬间被拦腰斩断。
断裂处,冰蓝的霜花迅速生长,似是悬崖缝隙中挣扎出来灿烂的花。
她转身,反手又是一剑,寒气汹涌,雪花凭空而落,将所有黑影尽数封在冰晶之中。
温度骤降,她张口呵气成白雾,脑海中莫名想起在太阴宗虚空,玉冥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模样来。
伸手接住一片飞舞雪花,看着其在掌心融化成水。
说到底,她跟玉冥是一类人。
被舍弃的人……
从修炼玉冥的剑法之后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是这样的。
这剑法,是被人逼入绝境后灵力才会生寒,飘散雪花。
她跟玉冥,谁不曾被几次三番逼入绝境?
对玉冥,她似是孤独流浪的蒲公英,随风散落时寻到同样孤独流浪的狼,生出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若是能携手同走上一程,那就更好了……
将他一个人丢在山洞,虽然给他留了不少药材,但想必他醒来之后看到她不在跟前,还是会生气吧?
毕竟昏迷之前还看到了她,以为醒来之后她还会在的。
在经受过被最亲近的师尊抛弃后,再受到这样的刺激,怕是要发狂。
带着怒气来到她这里,兴许系统说的灭族惨案就要发生了。
她提剑脚下踏过栏杆,看着隐在偏僻角落拼命将脖颈上冰晶拔落的影妖,心里暗道,得尽快解决了它。
玉冥教过她不少东西,除了剑招、束妖锁之外,还教过她步伐身法。
他虽然威胁她,但教给她的,全都是保命护卫自身实打实的本领。
或许,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脚下后撤一步,灵力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