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怀中兔子取出,看并未被雨水打湿,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踱到门前,将阔袖衣摆多余水分拧干。
距离控制的很好,一点都未溅到竹屋中。
“师兄,实在不好意思,天色突变,还得让你稍等一会儿,”尔卿拧干衣服朝矮案走去,“要用一下师傅的火炉烤肉了,可否……”
玉冥长身玉立在窗前,看看桌案上完好无损的兔肉,再抬眼看向尔卿被雨水打湿透的发丝跟衣袍,举步朝摇椅踱去。
“随意。”
他这是生气了。
尔卿些许怔愣,有些不明所以。
她都如此客气守规矩了,这大魔头为什么还生气?
娘说男人心海底针,也不是没有道理。
雨下的又急又大,落在竹屋上、竹林中,发出哗哗声响。
尔卿还挺喜欢这种声音的,可以让人心境平和放松。
但眼下大魔头生气,她可不敢有半分松懈。将兔肉串在竹签上,架在火炉上烤着,顺带凑近些,将她衣袍也烤烤。
风猛然从竹窗前撞了进来,窗户震动,噼啪作响。
尔卿湿哒哒的衣服紧贴于身,再被那冷风一吹,当即打了个哆嗦,激起一身粟米粒儿,放下兔肉,起身关窗。
压下窗户,终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望着摇椅方向不好意思的笑笑,快步走到门前借着雨水洗干净手,再重新回来烤肉。
她这动作,玉冥也看在眼里,唇角平直,从博古架上取出一本书翻着。
“你做事倒是周到小心,看样子是做惯了奴隶的。”
尔卿唇角笑意微凝,将手中兔肉翻了个儿,舔了舔发干的唇,牵开一抹笑来,“命都在别人手上,自然是听别人指挥了。”
“呵……”玉冥毫不客气的讥笑一声,“那从今往后,就好好做我的奴隶。”
“是,都听师兄的。”尔卿回头冲他笑笑,接着烤肉。
玉冥只觉手中的书了然无趣,那些个密密麻麻的字更甚至看的他烦躁起来。
起身将书放回博古架,凝着尔卿小小的背影。
“我不想吃烤兔肉了,我要吃野菜团子。”
尔卿回头看他,有些发懵,“可是,外面在下雨……”
玉冥双手负在身后,面上清冷若霜,“那又如何?命在我手,不是任由我摆布吗?”
“师兄稍等,我去去就回。”
尔卿放下兔子,双手搭在额前,看了眼昏暗的泼天雨幕,咬咬牙冲了出去。
玉冥狭长的黑眸凝着她奔入雨夜的小小身影,眼底深处不知涌动着什么。
【下这么大雨还跑出来拔草,这拔草的是个傻子】
耳边雨声如浪,夹杂着草木之音,尔卿根本听不清,继续摸黑找野菜。
最近薅草薅的多了,不受这片草待见。
尔卿寻了许久,才找够做一顿团子的野菜。
咔嚓——
头顶忽然银光炸裂,地面瞬间明亮之后,重归黑暗。
尔卿被惊了一跳,算着时间不早了,忙往回赶。
竹窗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吹开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墙壁,聒噪的很。
尔卿踏入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