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是间不大的咖啡厅,两层,在二楼,可以看到东江三大公园之一的龙树公园,而且这家店的咖啡确实非常地道,本地的小资和外国人都喜欢过来这里,虽然面积不大生意却一直十分稳定,因此这家店已是经营超过十年的常青树了。
童瑶自然记得这家咖啡店,事实上她和白秘书谈那个合同时就在这家店里,因为她以前就读的高中就在龙树公园的另一侧,离这家店不是很远。
这间店童瑶回来后也常常路过,一开始看到它时感慨了很久,但从来没有再进去过,有一次叶晨在那店里打电话给她让她过去,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牛扒很好吃,但被她用借口推托了。
这一次走进店里才发现她所看到的一切都象才第一次看到一样新鲜,也对的,那时候她是跟着白秘书一起进去的,她一直低着头,好象一个犯了大错的小学生,对里面的环境根本没有印象,只除了那些金黄的向日葵。
向日葵就象这家店的招牌,虽然店名叫做深蓝,但这家店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些处处可见的金色向日葵,那些花儿让整间店内充满了朝气和阳光的温暖感觉。
白秘书已经坐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等着童瑶了,看到童瑶缓缓走近在她面前坐下,她柔顺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了马尾,不象那次见面时的长发覆面,而是和第一次面试时的样子差不多,只是脸颊清瘦了许多,不复少女时的圆润,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这个女孩,不,现在应该是女人了,但还有着女孩的纯净之美,可她脸上的微笑也没有掩盖住眼中的忧虑。
童瑶看白秘书,只觉得她什么变化也没有,五年过去了,她还是和那时候差不多,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地盘着,衣服虽然不是以前工作时的纯色套装,也还是两件式的裙装,十分整洁得体。
“还没吃午饭吧,先叫点吃的,这里的牛扒不错的。”白秘书看到童瑶真的是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却不知说哪一句才好,只能让她先吃点东西,这间咖啡厅,除了咖啡之外还有一样出名的,那就是牛扒,这店不算纯粹的咖啡馆,但也不是一般的西餐厅,因为只提供牛扒,并不卖别的餐品。
童瑶也没客气,从早上到现在她确实连一口水都没喝,叫了咖啡又要了份这里的招牌牛扒,便端起了免费送上的柠檬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白秘书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因为我女儿雅兰的事。”
“哦,什么时候走呢?”
“还不知道,说起来也是世事无常,当年我们会出去其实也是为了雅兰,那时候她一心想出国去,现在她却又为了爱情跑了回来,还一幅要长期留下的样子,我和她爸爸算是白折腾了。”白秘书感叹道。
“东江这几年发展的也很不错的,吸引了挺多海归的,其实不管在哪里,平平安安就好了。”
“也是,不管那孩子了,你妈妈后来怎么样了?”犹豫了一下白秘书还是问了这件事,虽然预料到答案多半不理想,但也不能不问。
童瑶自然是勉强微笑也笑不出来了,“我妈妈那年就去世了,钱不够。”
白秘书的手微颤了一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你后来。”
“白秘书,虽然这么久没见了,但我看到您仍然很亲切,有很多话以前不能说或不知道怎么说的,今天我想和您开诚布公地说一说你看行吗?”童瑶一想到早上的事就决定不再拐弯摸角了。
“你说,我也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好。”白秘书面有愧色。
童瑶又喝了一口水才道:“白秘书能找到我,应该是和薛婉宁见过了吧。”
“这”白秘书呆了一下才说:“是的,我们是在路上偶然碰上,你已经知道了她昨天她让我去认了你,就在医院,你们带孩子去检查的时候。”
“难怪。”童瑶苦笑了一下。
白秘书见状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去找你的麻烦了?”
“是吧,她让我离开东江,不然就告诉云以深,当年自然受孕是出于我的野心,以深什么也不知道,我很怕他会误会,当年的事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而现在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和以深发展得太快了,我没考虑太多,当知道娉娉和婷婷就是我的孩子时,我没办法不去接近她们,而且经过美国那件事,我也根本无法再去接受其他男人了。”
“你和云以深已经有了感情?”这个让白秘书也有些意外。
“有了一些吧,但还很浅,这些年我一直在英国,才回来没多久。”童瑶停顿了一下,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接着道:“我本来只想着能看看孩子们就好,并没想要去破坏他们的家庭,虽然当年因为薛婉宁没有给后面说好的二十万而造成我不够钱买到那个合适的肾源,才让我妈妈早早的去了,我心里也只是怨我自己命不好,但她不该去伤害孩子,婷婷住院那些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孩子,我看着真的是心疼得不行”
说起这些,童瑶还是很难受,这些委屈她需要倾诉。
“你说婉宁没给那二十万是怎么回事?”白秘书非常惊讶,出国前一天她还和薛婉宁说了这件事,当时她是答应了马上去办的。
“我妈妈后来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但肾脏却出了问题,需要换肾,但在美国答应加给的那二十万并没有给我,前面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我们那间小房子卖了也不够,当时我根本就找不到雇主是谁,您也出国去了,所以筹不够钱,那个肾源也就被别人抢了先,后来我妈才决定联系我的父亲,可她没能等到我父亲回来就去了,之后我就由父亲安排着去了英国读书,今年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