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诵的是美国诗人惠特曼的《在路易斯安娜我看见一株活着的橡树正在生长》。
接着是佳卫。
他背诵的是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致大海》。
&ldo;再见吧,大海!你壮观的美色,将永远不会被我遗忘;我将久久地、久久地听着,你黄昏时分的轰响。心里充满了你,我将要把,你的山岩,你的港湾,你的光和影,你的流花的喋喋,带到森林,带到寂静的荒原。&rdo;
在抖动的火光中,我看见佳卫的脸上滑过一串晶莹的泪花。
他喃喃地说:&ldo;我是那么恨火,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又那么爱它!&rdo;
补记:
佳卫离开我们已经很多年了,他是一位诗人,发表过很多美丽的诗章。除了诗人的桂冠,他还是我们这个城市一个区的消防中队的中队长。我所说的那年秋夜,他已经复员了,离开了他热爱的工作。我永远忘不了他,忘不了那年秋夜他脸上的泪水‐‐因为,就在事隔不久的一场救火战斗中,他牺牲了。他已经复员了,完全可以远离火场,可他像一只美丽的飞蛾一样,最终融化在让他恨、让他爱的烈火中。
他不是飞蛾,而是凤凰,我相信,他涅槃了!
老李还在土门岭种地,前不久,他来电话,对我说:&ldo;又秋收了,要是佳卫活着就好了,我们又可以去点篝火了。&rdo;
听了他的话,我哭了。
高手
中村
一条黄土小道时隐时现在荒山野岭之上。那时是夏天,骄阳似火,蝉鸣阵阵。灌木茅草疯长正盛,惟独不见人影。
此语自然夸张,说时就有两人沿着黄土小道去来。一东一西,相向而行。都是爬上了一面大坡,气喘吁吁,汗水涔涔。于是都不约而同地到一棵大树荫里歇憩。
荒山野岭上仅有的两个行路人就这样在荒山野岭之上相遇了。
向东去的一个看上去身材瘦小,挑着一副剃头挑子。
向西去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掮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既同在一棵树下歇凉,就不能不搭话。大汉剜了剃头的几眼后,问道:&ldo;老兄,剃头的?&rdo;
剃头匠眯眼微微一笑:&ldo;这还用说么?&rdo;
大汉语塞。半晌,没话找话:&ldo;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rdo;
剃头匠仍旧眯眼微微一笑:&ldo;我知道。&rdo;
&ldo;干什么的?&rdo;
&ldo;你哪,&rdo;剃头匠道,&ldo;既不是种庄稼的,也不是当官的,更不是做生意的。但你有钱。你挣钱不费力气,只是多半在半夜,更深人静,来去匆匆。干你这行常把脑袋卸下系在裤腰带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