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还是没有?”他的掌抚摸着她的头。
溪禾再也不会因为他的语气平和而以为他不是在生气了,颤着音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怪世子爷。”
“那你为什么要怕我?我说过,你不用自称奴婢的。”黑暗中,他的指腹擦过她脸上的泪痕。
“奴,我,我,世子爷息怒,我以后都听你的!”溪禾不敢再看他,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越是这样平静,她就越是害怕。因为那天,他也是这样平静地说着话,就突然生气了的。
是的,溪禾知道那晚的世子爷是因为生气才那样对她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她不敢问,明明先前还好好的。
“禾禾,不要怕我。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伤害你了。”楚沉叹了口气,搂着克制硬咽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他这句话,却像打开了洪水的闸门,溪禾再也忍不住,弓着身子痛哭出声。
那些人贩子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的,她会想逃命,他们本来就是坏人,挨打时她只有疼痛和害怕,心里不会有这种挥之不去的委屈伤怀。
但是一直待她那么好的世子爷,她视为菩萨般的一个好人,在她日渐倾慕于他时,他却忽然那么粗暴地对她,令她完全接受不了。
那晚,给她留下的除了身体上的痛,更多的,是伤心难过。
她刻意地不去想他那晚施暴的缘由,只想当作他那晚是生病了,她也只是病了一场而已。
只是白天的时候她可以刻意遗忘,但是到了晚上,那些惊惧与委屈却是随影入梦。
楚沉搂抱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儿没有言语,任她的泪水打湿了他胸膛的衣衫,渗透得一片冰凉。
他是真的悔了的,自己那晚是得了失心疯不成,要那样对她!
这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回想起来,她那天对陆云轩,也只是单纯的求学之心。她与世隔绝般长大,哪懂什么待人接物的分寸?
至于她的那个不知死去了哪里的反骨哥哥,关她什么事?把那些她毫不知情的仇债强加到这么个至真至纯的女孩儿身上,何其的无辜!
“禾禾,别哭了。”楚沉铁打的心肠都被她哭化了,低头一点点地去吻她的泪,咸咸涩涩的,全吞进肚里。
他第一次这样没有欲念地亲她,直到她抽噎着停了下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青松院的下人都发现,自那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后,虽然溪禾姑娘大病了一场,但世子爷待她,像是比以前更好了。
溪禾哭过一通后,惊悸的毛病竟也好了,生活又日复一日地过着。
开了荤的男人,当不了太久的素和尚,在某个耳鬓厮磨的夜晚,楚沉再次要了她。
不过,这次真的是如溪禾曾经预想的那样,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虽然刚开始时还是有点不适,但是他和风细雨般,极尽温柔之能事,最后还把她送到了云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