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了磨牙,心里升起压不住的愤怒,怕薛错吃了暗亏,挺身挡在前面:“你又想做什么?白洛洛挑了挑眉,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带着道韵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薛错却脸色一变,自动退后,退后不算,还捂着嘴巴差点呕吐:“什么东西,好臭。”白洛洛怒道:“你说什么?”薛错脸色惨白,眼泪都要滚出来,熏的快要站不住:“好臭,臭死了,那是什么东西。”臭?众人莫名其妙。那问道丹明明香的很,闻一下感觉灵魂都要飞出来,恨不得把瓶子都吞下去。白洛洛勃然大怒,失去风度:“你胆敢侮辱问道丹!”孔云半抱着站不住的薛错,急得掐他的人中,薛错不像演的,他快要翻白眼了。山岳道象凭空出现,轰然压下。薛错受不了:“你怎么连道象都是臭的,我受不了了!”薛错推开孔云,十二重灵台浩浩荡荡的铺开,灵台上丛林嘉树,芳草灵芝,池塘里金光灿灿,莲花朵朵,妙韵横生。白洛洛明明高了薛错两个境界,但是她的道象甫一碰到薛错,就跟气泡似的炸开。道与道之间相碰。白洛洛连一瞬都撑不过去。她手上的银铃炸开,她自己也狼狈的跌落在地。孔云震惊的望着十二重灵台,表情略微木然:“你是天老爷的私生子吧,一个晚上,十二重?”薛错哭了,拿小白云捂鼻子,哭的站不住:“小云,好臭。”那种直击灵魂的极恶之臭,铺天盖地的把薛错裹住,那一瞬间他情愿自己没有鼻子。孔云有点麻木,薛错扑到他怀里,他面色古怪。薛错却觉得舒服了点。奇怪的是,孔云也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臭味,他轻轻吸了一下,立刻捂住鼻子,周围的修士脸色一变,也纷纷跳起来,四处寻找。最臭的东西是……是……那瓶问道丹,还有白洛洛……白洛洛脸上都是汗,她眼前恍惚,有身披繁星,头枕船舵的影子,还有一只威严肃道,不能直视的神鸟,还有一条九曲十八弯,浩浩荡荡的奇异长河。她看到沧海桑田,一息万变。看到山河崩塌,大地流血。许多她没有见过的大道像一重重山压下来,她汗出如浆,心境不稳,硬生生被削碎了一个境界。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她连忙伸手去摸问道丹,多吃一点就能补回来,跟平时一样,不能慌,但是……白洛洛忽然呕了一声,觉得好臭,好臭,而那种臭是从她嘴巴飘出来的。白洛洛惊叫一声,手里的问道丹忽然变成了黑色的血。她脸色大变,慌不择路的架云飞走。弟子们面面相觑,个个都十分茫然,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去轻轻拨弄白洛洛留下来的问道丹,黑色丸药一股恶臭扑鼻。先前得到丹药的弟子大惊,打开瓶塞,呕的一声,扶栏狂吐不止。薛错被臭得头晕眼花,孔云一只手变成翅膀,给他扇风:“你快别装了。”薛错默默流泪:“……没有装……小云……你把我打晕吧……”修士们被臭味熏的四散而逃,剩下一个女修士陪着阿竹,阿竹脸色木然呆滞,背着师弟的尸首经过薛错,薛错忽然坐起来,抓住了阿竹的袖子。阿竹低下头,薛错恍惚:“味道没了。”他抬头看着阿竹,孔云怕薛错不知道,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薛错听得眉头皱起,眼睛泛红。阿竹轻轻挣脱了薛错的手,她这一生再也无法收留别人,也无法再对谁好,她什么也不想,此生只想复仇。阿竹背着师弟,走向山门。忽地,背后有人叫住了她,她回过头,是两个孩子,一个先前帮过她,一个打跑了白洛洛,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孩跑过来,神色犹豫。“姐姐,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但是,这个或许能帮到你。”小孩轻轻牵住阿竹的手,塞进来一张蓝色的符箓,他低声道:“如果你想让师弟在……另一个地方活下去,就用这个符箓,据说大泽边逝去的魂魄都归祂,祂的尊命是——自然妙有慈严应道大泽神女娘娘。”薛错头晕脑胀,趴在大石头上:“孔云,不行,我还是觉得头晕。”孔云往飞遏宫看了看,提起袍摆,噔噔噔上台阶,催促:“宫门已经开了,要开讲道学,呵呵,我倒想去听听那道法如何,快起来。”小白云蔫头耷脑的趴在薛头上,一人一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孔云:“快起来。”薛错泪花滚滚:“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