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变得比之前暴躁了不少,自和他住在一起之后。
朴羽禛看着他这样子,突然悠悠叹了口气。
“能跟我来一下吗?”
他握住了少年抓紧了被角的手,而范丞丞因为他这动作吓得浑身一震,却也终于放过了他那可怜的被子,虽然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朴羽禛觉得这样的范丞丞可爱,却又有点心疼——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又或者说,其实应该已经有所预感了,却在自我催眠中选择了无视?
他是一个如此薄情寡义的狠心之人。
再次路过自己的门时,朴羽禛突然升起了某种想把它拆掉的冲动。在他看来这道门就像一道自我封闭的防火墙,现在看来却也隔绝了他们关系进一步加深的可能性,把他自己关在里面,也把范丞丞关在外面。
这段时间以来,范丞丞的朴羽禛的关系就好像是leagalhigh中的小黛和古美门,雷顿教授中的路克和雷顿,逆转裁判中的真宵和成步堂,波洛探案集中的黑斯廷斯和波洛,以及华生和福尔摩斯。
一方面亲密无间,一方面似良师亦似挚友,有时还会互相挖苦调侃。
看上去是完美的。
朴羽禛一直以为自己和范丞丞之间维持着像是读者和书本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
他对现在的状态已经十分满足了,任何一点变化都会让他像土拨鼠一样心惊胆战。
但是——
有人却并不满足,无法满足。
在范丞丞看来,所谓的惺惺相惜,在与暗恋对象的相处中都会慢慢发酵为甜蜜的折磨。
哪怕要柏拉图恋爱,前提也得是两情相悦才可以吧。
但——不确定对方是否对自己产生了个人之爱,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爱意只是在装傻,感觉自己的爱情与真心都遭到了践踏和愚弄。
心好像被火焰时时炙烤着,本来和对方轻松的日常相处都变成了小美人鱼般的刃尖起舞,明明脸上还带着笑容。
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刚才做了奇怪的梦。”
朴羽禛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旁边平静无波的游泳池。
“梦见自己死在里面了。”
他身后的少年吞了下口水。
“你把我按进去的。”
他接着说,然后转头看到了范丞丞错愕而惊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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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说爱我就可以。”
说爱我啊,说了就放过你。
少年的笑容天真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