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怜的……所以陆恒川今天说什么让她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卧槽,我看出来了,恐怕外面有人瞧上儿媳妇了!一衣一人为补,对方可能要当她的再婚对象。有田有口,就是说对方家底也还是不错的,至少也不会让她挨饿。
无奈老太太为了自己的晚年,不放人啊。
这时候儿媳妇已经将蒸山药蛋端上来了,还切了细细一小碟咸菜,上面甚至还点了几滴香油,看得出来,陆恒川的红票起了大作用,照着老太太这个抠劲儿的,恐怕他们过年也就吃点这个了。
老太太今天的口舌也润滑了不少,斜着眼睛看着我们:“昨天睡得挺好?”
我有点懒得搭理她,陆恒川倒是笑眯眯的说很好,还说要在这里多住段时间,接着就跟老太太扯起了闲篇,话题七拐八绕的,就绕到了她过世的儿子上,要不怎么说陆恒川会做人呢,还真把老太太的话给引下来了,原来她儿子也是上宋为民的矿上去做工,结果遇上了矿难事故,被压在了矿石底下,捡了好久才把身体给拼凑上。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的咒骂宋为民缺德带冒烟儿,赔偿款不给,还说是他儿子操作失误,是矿难的罪魁祸首,讲什么不追究责任就不错了,赔偿款一分也下不来。
接着老太太擦了擦眼睛,喃喃说道:“我家东子最孝顺了,记得我爱吃甜,每年回家都给我带甘蔗,总把甜的那段留给我,自己啃根稍。这下子,我估计到死也吃不上甘蔗了。”
就算老太太可恨,这话也不得不让人心里发酸,更别提儿媳妇了,拈着围裙就擦起了眼泪,也说东子疼人,打小也护着她。
老太太一听这个,冷哼了一声:“既然这样,你就给东子守节吧,也算报答他了。”
儿媳妇勉强一笑,说这是自然的。
自然你麻痹啊,什么年代,大清都亡了,还特么守节。
但老太太还是一哼二哈的,说让儿媳妇出去卖筐的时候,少跟收筐的男人说话。
她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出来,一间小屋里面堆满了柳条筐,花样编的很漂亮,显然是儿媳妇的手笔,估计婆媳俩就靠着这点做生活来源了,这个筐在我们老家超不过五块钱一个,难怪过的苦哈哈的。
而儿媳妇笑的尴尬,我就猜出来的,估计就是那个收筐的瞧上她了。
在农村,这种女人最适合过日子了,心灵手巧又老实,有人看上也不奇怪。
吃完了山药蛋,儿媳妇要出去卖筐,陆恒川一听,就托她给自己带面具和桃胶来,面具要十二个,不能重样,一个色来一个,越吓人的越好,桃胶则有多少买多少,包圆。
儿媳妇答应了下来,等太阳下山的时候,真的拿回来了面具和桃胶,桃胶黏糊糊的一大罐子,面具是只有农村才能买到的,老手艺人的作品,还真跟陆恒川要的一样,青面獠牙的,有黑白两色无常鬼,伸着红舌头的吊死鬼,还有满头湿淋淋黑发的淹死鬼等等,你娘,确实是一个比一个吓人。
我挺好奇的问这些是干啥使的,陆恒川故作神秘不说,拿着这些东西就进了祠堂。
儿媳妇还给我们买了一只烧鸡,老太太看不惯,则冷嘲热讽的说烧鸡好,吃饱了好上路。
上你妹的路。
等到了夜里,陆恒川也没睡觉,只是抱着那一摞面具,跟我两个人一起躲在了被子里,自己戴上了个白无常的面具,给我戴上了黑无常的面具,我们俩人两手两脚再套上面具,剩下的俩则用棍子支在了被子里,跟特么的摆摊子的似得。
我是越来越好奇了,问他难道还想着戴上这个,跟那个东西称兄道弟攀关系?你是不是也太幼稚了点?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
陆恒川笑而不语,只跟我说好了,先在被子底下忍一忍,什么时候他说“三界侍卫,五帝司迎”,我就一下把被子给顶开,好把十二个面具全露出来。
我只好答应了,也挺好奇,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