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他疑问,不禁喝了一口水,坐在他床边的一把椅子上面。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真的要听吗?”
张澎不禁微笑,心说,“你的故事再长,还能讲一年?”
反正现在除了和他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娱乐工具,为了排解无聊,也为了能够更加了解面前的这位少年,不禁点点头,“你愿意讲,我就听着。”
少年很高兴似的,似乎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说话,将椅子挪到他的面前,清了清嗓子。
“在我距今为止二十一年的人生经历中,一共有过两个名字,有过两段不一样的人生。
六岁之前,我叫做林枫。
那时候的记忆,我大抵都是非常模糊的。
唯独,六岁那年的那个雨夜。
我站在一扇破败不堪的木门面前,眼看着父母的背影消失在那漆黑长街的拐角处。
没有回头。
从那以后,我就被一个叫做九师父的人,收养在这间没有名字的丧葬用品铺子里。
并且,改名为,季长生。
此时,夹杂着落叶的秋风,一边打着旋涡,一边疯狂地从街头飞到街尾,再由街尾卷到街头。
我坐在铺子门口的台阶上,听着头顶的木头招牌发出的‘嘎吱’声,心头一片惆怅。
‘长生,要下雨了,关门吧!’
师姐的声音从铺子里面传来,仍旧带着些许哭腔。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接着习惯性地向着铺子里面看了一眼。
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场景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因为铺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交过电费了。
‘好的,师姐。’
我应了一声,在拉下卷帘门之前,向着外面又扫了一眼。
门外,除了豆大的雨水重重地砸在我的脸上之外,毫无一丝生机。
三盏昏黄的烛光亮起,两盏立在师父的牌位两侧,一盏放在门堂内的饭桌上。
我点燃六枝香,三枝给师父,另外三枝插到了后院小屋门口的一座香案里。
‘再这样下去,我们这铺子可能就要倒闭了。’
我坐在门堂内的饭桌旁边,桌上的泡面已经凉了。
师姐没有回话,许久之后,只发出了一声轻微且凄凉地长叹。
在师父离开我们的第五个月,留给我们的唯一遗产,这间丧葬用品铺子,即将关门大吉。
‘叮!’
隔壁铺子的老板郑一帆突然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雕木续骨,10万。’
之后,又是一个定位的信息。
生意上门,没有不接的道理。
四十分钟之后,我到达了目的地。
只不过,当我望着那幢白墙红瓦的三层别墅,突然心头升腾起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迎面而来的郑一帆揽过我的肩膀,低声说道,‘长生,你来了就好了!
在二楼。’
我知道这郑一帆虽然看着像是个江湖骗子,其实身上还是有那么点半桶水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