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坐在门边的位置,见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大长腿往旁边挪了挪。
他见那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的项链,看起来应该是个潮人。
那人把自己随身背着的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扔到床上,就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头也没抬一下。
他也并不介意,收回打量对方的眼神,继续半靠在枕头上迷蒙着双眼。
慢慢地,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
他似乎又回到了缝尸的那个夜晚。
虽然仅是一个月之隔,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的时光。
当第二次遇到那个“红衣小姐姐”的时候,他还傻傻地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艳遇。
当小姐姐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时,一股寒意直接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
接着,面前的小姐姐突然面露狰狞地对着他飞过来,并且试图掐死他的时候,他还在将手指叠成了十字架的模样。
直到小姐姐一脸嘲讽地看着他,接着差点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把自己在网上下载的美女图放在小姐姐的面前,她的罪恶的双手才离开了自己的脖颈。
他在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这个黏人精,若不是他干不掉这个可恶的小姐姐,他也不会见到她嘤嘤哭泣的样子而善心大发。
当时的自己才会提出给她整容,并且实行火葬和超度。
他能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他当初窥到了爷爷职业的秘密,所以大致了解到他们家祖上是世代传承的“二皮匠!”
所以当他第一次处理那具尸体的时候,虽然心头很有一些压力,但是医学院学到的知识和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很让他有些“得心应手”。
可见,他的血液中,也是保留了那种刻在基因里面的记忆的。
“你到站了。”
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惊得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睡着了?”他马上清醒,发现此时的火车已经靠站。
他马上将自己的手机塞进衣兜里面,快速地下了车。
也只是刚刚站到站台上,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突然从他的内心深处升腾起来。
他愣了一下,直到想起了刚刚似乎是同车厢的那个男人提醒了自己要下车的消息。
一股寒意从他的后脊梁慢慢地爬了上来。
他猛地回头,正看到那个男人隔着密封的玻璃窗对着他冷冷的微笑。
那个男人戴着口罩。
他本不应该看到他的微笑。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知道,他就是笑了。
火车缓缓起步,那个男人就抬起胳膊,对着他机械地摆着右手。
就像是在道别。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若不是身边有十几个同行的下车人,他可能会因为恐慌而双腿瘫软。
所幸,现在正是艳阳高照。
已经深秋,风很有些冷。
张澎却仍旧打了一个寒颤,“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