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的最后写着皇帝午时入睡。
确认没有缺失什么消息,溟鱼坐了下来,端坐着在屏风后面,拿着笔就这样等着皇上起身。
近半个时辰过后,皇上依旧没起,代替溟鱼的人也没有来。
皇上最近午睡时间是不是得有点久?
想到这,本就无所事事的溟鱼开始翻阅之前的记录。
寝殿外,突发喧闹声,声音传过门扉透了进来愈发嘈杂。
溟鱼再次蹙起眉头,翻动实录的手一顿,看向门外。
今天是怎么回事,史馆闹岔子就算了,怎么皇帝身边的人也这么不会办事?皇上正睡着,加上皇上心情不好,万一吵醒了,皇上可是要生气的。
将笔纸放好,准备书写,身为史官,若是皇上被吵醒,就第一时间记到实录里。
嘈杂声没有停下,声源反而逐渐蔓延到殿门前。
溟鱼侧耳倾听,觉得这吵闹声有些不对劲,怎么她听到了惨叫声?
“皇——”
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打断了叫喊。
溟鱼在屏风后面站了起来,不安的情绪蔓延全身。
突然意识到,这么嘈杂的声音竟然也没将皇上吵醒。
正门“咿呀”的一声打开,一个华贵衣裳上沾满血的人被强行推了进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最后疼痛难支地摔在地上。
身穿盔甲,平日温和的脸在滴着血的剑下映衬得残暴,本应远在封地的安亲王不紧不慢地跨过门槛跟了进来。
摔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溟鱼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俊逸的脸上布满了血污,竟是东宫太子。
溟鱼脑袋哄得一下变得空白,手中却习惯性地写下所见所闻。
手中剑直指太子,安王高高在上地宣告对方的“罪行”:“太子谋逆,毒害圣上,本王救驾未及,皇上驾崩,被该捉拿太子,但太子抵死反抗,不慎斩诛于刀下。”
太子愣了下,看向在床上的皇上,明白过来。
“你竟然敢毒害父皇!”
太子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怒目手指着安王鼻子大骂:“亏得父皇如此信任你,你可是父皇的同母胞弟,你谋害皇兄,你不怕报应?太后有天之灵会不得安宁!”
安王嗤之以鼻,嘲笑道:“你死前就说这?我们是同胞,那为何他当得皇帝,我当不得?他当皇上,我就要奔波劳碌?。”
说到最后,安王已经有些激动。
“你……”
没有等太子说完,安王就没了耐心,一剑刺中太子腹部,再顺手将剑拔出,顿时鲜血四溢。
屏风后面的溟鱼看着飞溢的鲜血,甚至能感觉到血的温热。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太子终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真是太吵了。”安王跨过太子的尸身,慢慢靠近龙榻,声音轻缓,跟脸上的狂喜截然不同,不知是在回答太子还是在宽慰自己,“既然母后会为皇兄高兴,当然也会为我当上皇帝高兴的吧。”
溟鱼捂着口鼻蹲下,看着安王掀起帐幔确认皇上已经没有了声息,转身离开了寝殿。
手中的实录已经拽得发皱,溟鱼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还紧拽着笔,将刚刚所见所闻全都记录了下来,心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