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熠倚在枕上微微歪了下头,“你先说,说了我才知道。”
“闻总,再不说的话我就要睡着了。”他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一点生理盐水。
好吧,那推拉就此结束。
闻昭环顾了一圈四周,忍不住轻轻撑了下头,“怎么都想不到我会是在这个环境下说”
“先立个口头声明,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和功利性、欺骗性,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绝对真挚和真诚。”
闻言姜熠忍不住轻笑出声:“闻总,您和我谈合同呢?”
“不是谈合同。”他浅浅地弯了下眼,“谈点别的。”
比如恋爱。
但这话如果说出来感觉很像土味情话,而且这么贸贸然说了,以闻昭对姜熠的了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收到一句“不谈”的回复。
不过要怎么开这个头呢。
无数花里胡哨、柔情蜜意的情话在喉间打了个转,最终道出口的,却是最为明了直接的:“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姜老师,能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啊?”
话落,闻昭在他很明显的怔住了,神色有那么几秒说得上是懵然的,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会说这话。
小闻总多聪明啊,脑子稍稍一转就想到了。他凑近了些,明盈笑意浮上眼眸,眼里似藏着柔软的钩子,言笑间皆是诱意,“姜熠,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呀?”
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易感期需不需要作陪。
小姜同学面不改色半点不慌,“没什么,你继续。”
“我能继续什么?”闻昭摊了下手,“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你给我个准信呗,这个机会给还是不给啊?”
“虽然我没有恋爱的经验。”姜熠轻叹口气,“但是追人这种事,应该不需要经过当事人同意吧?”
不是都直接行动的吗?
“我这不是怕你又以为我别有用心嘛。”想起自己的踩雷先例,小闻总轻咳一声,“所以先征得你的同意,充分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如果我不同意呢?”额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他伸手轻轻摁了摁,声音轻淡:“你会放弃吗?”
“不会啊。”见姜熠缓过来,他把床头柜上的药片和温白开递过去,轻抿了下唇,“不过你这是拒绝了的意思吗?”
几颗颜色不一的药片躺在掌心,姜熠望着隐隐有些嫌弃,但还是一把扔进嘴里就水吞了。他用手背带了下唇边的水渍,眼神意味不明,“既然你不会放弃,那我是同意还是拒绝也不重要了。”
当然重要啊闻昭总觉得自己被姜熠绕进去了,但一时半会又找不上话反驳。
虽然姜熠话说得语焉不详,态度摆得含糊不清,但闻昭并没有为此纠结太久。小闻总素来是个果决的性子,不管是是在商场上还是生活里。而且他也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感觉,当下他自己拍板做了决定:“那就当你同意了。”
喉间隐约还泛着药物的涩味,姜熠又喝了好几口水压了压,闻言轻抬了下眉骨,“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他轻哼一声,可一瞬后又软和了语气:“你又不给我一个明确答复,看你态度也不像拒绝,我就默认你同意了啊。”
细长的手指扣在玻璃杯杯身上,凝白指尖轻轻点了点杯沿,点到第五下时,姜熠轻声道:“其实我早就给过你答案了。”
其实也没多早,大概是半个月之前?
闻氏企业管理层和董事会的酒局,喝醉的小闻总原本打算叫助理去接的,但电话打错到了他这里。于是半夜两点半,姜熠冒雨开车去郊外的酒庄接人。
他本来没想去的,但是某位醉鬼在电话里听出了他的声音,在他出声拒绝前,小闻总先软黏了语调,用一种说得上是在撒娇的语气道:“姜老师,来接下我呗,我不想住酒店明明有家可以回,我不想住外面。”
“拜托啦就这一次。”喝醉酒的大狐狸甩着大尾巴,软乎乎地请求着:“麻烦一下姜老师,接我回去吧。”
唉心软的小姜老师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了。
“闻昭。”姜熠开了免提,边随手拎了件外套套上,“你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