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很安静,这个车里的味道是它熟悉的,也让它安心。
又到了一个秋,这个城市改变了很多,熟悉又陌生。车子缓慢的在路上行驶着,免得让后面的狗受了惊。
他原本只是想回来住几天,现在狗受伤,恐怕要多留些日子。
回到家,把狗抱下来,到客厅,抱下来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话,给它看动物世界。这么些年,这条狗都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也没有什么伙伴,于是就把它养成了看电视。
它看起电视来,很乖巧,一动不动。
这个别墅还是以前的那个,一切照旧,什么都没有变过。没有佣人,只有园丁一个月来两次来弄一弄花园里的花,不要让它荒废过去就好。
男人去给狗倒了一杯水过来,喂给他喝。
等喝完,不知道是不是麻药退了,所以开始疼。它开始不安,哼哼唧唧的叫,男人坐下。它的体型大到已经不适合抱到怀里来,但是上半身可以搭到他的怀里。
狗可怜兮兮的窝在他身上,他干净而修长的手温柔的抚着它的毛发,“谁让你乱跑的,一点没看住你,你就不听话。呆在我身边,跟紧,别瞎跑。”
狗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头拼命的往他的手心里拱。
柔顺又听话。
他兀自勾起了唇,浅浅淡淡的笑容在唇角处一闪而过。
他什么都不做,就陪着它看动物。头靠在沙发,闭着眼晴,精美的脸庞在谙暗不清里,眉眼如画。淡然、从容,透着纵是天踏下来也不会皱一直眉头的冷漠。
这张脸,独得岁月的厚待,依然,俊隽如初。
不多时,电话打来。
他没有拿,狗的两爪伸了过去,从沙发上把他的手机给捧了起来,然后放在嘴里啃,好像这样他就能把这个电话接了。厉弘深淡定的把手机拿下来,接通,开免提。
上面都是它的口水。
手机的边缘还有好多被它啃出来的痕迹,手机已经旧了,但他一直没有换过。
“回来了?”欧阳景的声音。
“回来了,今天上午到的。”他回,狗伸出爪子想要拿手机,他握住它的爪子,让它不要动,举止温柔。
“出来么?”
他低头看了看这条狗,回:“不了,团子受了伤。”
欧阳景没说什么,只是嗤笑,“我在你心里还比不起一条狗了。”
厉弘深静默未语。
欧阳景挂了电话。这时团子忽然开始往他的怀里挤,头拼命的往下钻,嗷呜的叫着,厉弘深一抬头,电视上正在放一头猎豹朝着拍摄者的镜头慢慢逼近,那个眼神的震慑力,能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厉弘深拍着团子的脑袋,“没出息,隔着电视都害怕。”它胆子小,自小就是,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长进。
他只好换个台。
半个小时后,欧阳景来了,同时也带来了很多吃的以及酒。
四年欧阳景越发的成熟,有些人随着岁月的磨练会越来越寡淡,比如向盈盈,比如厉弘深。但有些人,除了神韵变得世故沉稳,其它一成不变。
他摆好饭菜,也特意给团子准备了一份。
“向妈还好吧?”欧阳景问。
“挺好。”
“那就好,我不是听说她给你介绍了一个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女朋友?”
厉弘深拿着酒杯,浅浅抿一口:“我已经打算,终生不娶。”所以要女朋友做什么。
欧阳景静了两秒没有说话,随后又一笑,“行,尊重你的决定。”
厉弘深是偏执的人,更是难以打开自己心扉的人。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在心里是有一道只能进不能出的闸门,所以不显山水,所以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