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听那花样百出的酷刑了,如此残暴!
苏缘赶紧讨饶:“别别,打住快打住,您可高抬贵嘴,千万行行好,留我一口活气儿吧,我对你们那啥深渊炼狱,那啥雷霆的手段,刁钻的方式,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
鲛人结伴去了海岸边,彼时正逢落潮。
高处石屋林立,那是凡人的居所。
低处岩海一线,晚霞映红半边天,海面的波浪也成了滚滚的金色。
岸边有个渔家打扮的青年,赤脚走在海岩礁上,一路走走停停,捡些搁浅的鱼儿,再掷回海里。
蒹葭亲昵的贴了贴死里逃生的小海鱼,推着它赶紧游远,又拉着白露的手,一脸感动的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人是不是很英俊,关键是他心肠也很好。”
日暮残阳,浓云热浪,房屋与人皆成剪影,青年在岸边漫步走过,每一步都是如此如诗如画。
白露隔着波光水影,看向路过的那人,由衷道:“他心肠是很好。”
后来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鲛人都会前来,悄悄的,盼望那位放鱼郎。
一开始是结伴,后来执着的只有蒹葭一人。
她完了,她心弦已动。
苏缘忽然亮声道:“等等!”
玄霜吓了一跳:“怎么了?”
苏缘指着画面的角落:“看到没有,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站在那里干嘛?”
不知何时,远处的海礁上出现了另一个青年,白衣为色,青纹隐其间,额间龙角化作银纹两道,他自静止,衣袂发丝却被海风吹出了意气风发的弧度。
玄霜看了过去,然后淡淡的收回目光,仿佛那么惹眼的人在她眼里就和海边的礁石没什么区别:“那是我哥,白龙元弋,你不是听过他吗?估计在看风景吧,你也看到了,这会儿景致是还不错。”
因年少轻狂时犯下的恶事,导致白龙元弋的人物形象乃至人物画像在人间都是极其刻板丑陋的,是挂出去就可以辟邪挡灾的程度,没想到今日一见他庐山真面,却不似那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模样,反而气宇清华,便是站那不动,也自有一派无与伦比的神族气度。
苏缘好奇道:“我有个问题,你爷爷是龙王,你老爹是龙太子,那大家平时都怎么称呼你们兄妹的?难道是叫,龙孙子?”
玄霜忽然哽住。
苏缘又问:“那以后你们的孩子呢?龙王的第四代难道叫,龙曾孙?”
玄霜说:“我们龙族不兴人间那套,随意就好。”
苏缘扳着手指继续排序:“到第五代就是龙玄孙了。”
玄霜急了:“你问的问题怎么如此角度清奇?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在玄霜的讲述下,几人跟随着放鱼郎的脚步,走遍了晨凉夜烫的北海沙滩,看遍了残阳如火的海上风光,数遍了往往返返的出海渔船。
日升月恒,潮起潮落,鲛人还在,白龙也在。
苏缘再次举手:“打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