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清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是个性子圆滑的人,脸上经常带着这种礼貌的笑,让人无法轻易判断他的真实心思。
她只觉得他不可能不怪她,因为即便是他的老大——和她最亲近的邵励城,都可以那样冷漠地对待她,他的心里肯定也会对她存有至少一丝的怨恨。
她无从辩解,嘴唇张动了数下,突然想问他,当初她说相信她是一心对邵励城的,不知道现在还信不信?
但沈流很快就再次转过了身,快步离开了单元楼。
叶思清的嘴角逐渐抿紧,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将那个问题问出口,因为那个问题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她拎着一袋垃圾,依旧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些什么,既不往小区垃圾站的方向走,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唐念等了一会儿,看她这仿佛入定的模样,也不知道得耗多久,索性不再等了,推开了单元楼的门,走了过去。
叶思清似乎还处于出神的状态,连她推门的动静都没听见,她绕到她跟前,这一看,才发现她的脸色白得惊人。
“邵太太?”唐念脱口喊了一句。
叶思清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突然有了反应,摇了摇头,目光却仍是涣散的,语气也是飘散的,“我不是了。”
她说着,慢慢抬起眼,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才扯动了嘴角,露出了个礼貌的笑容,“傅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念将手伸进兜里,按住了放在兜里的那张照片,就快要抽出来之前,她忽然停住了动作,开口道,“你在墓碑旁边埋的东西,我看见了。”
叶思清眼神动了动,却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也许她以为唐念是在诈她。
但当唐念接着把是什么照片,照片背面上写了什么都详细地说了出来之后,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她紧蹙着眉头,像是被入侵了什么私人领域,被人窥探了什么秘密心事那般不悦,她也在出声斥责唐念的多管闲事。
唐念的视线却落在她揪着垃圾袋上的那几根手指,揪得骨节都发白了,明显是在发抖。
“……你看见了又怎么样呢?”叶思清问。
“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弄清楚,你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狼心狗肺。”
“傅太太,你为什么就是对我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因为你是我丈夫最好兄弟的妻子。”因为……可能就是因为我没在你们出事之前把那张照片交给邵励城,才会导致如今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唐念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只是继续追问着,“刚才芳姨和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听见了,你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对吗?不然你为什么会叫自己的孩子那个名字……”
她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而叶思清并没有回答。
唐念觉得这相当于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也许她就要朝真相更近一步了,她走近叶思清跟前,又问,“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反驳她的话?”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叶思清嘴角噙着疏离的笑意,话中似有深意,但却又明白地拒绝了唐念的过问,“傅太太,请不要再插手和你无关的事。”
唐念被拒之门外,知晓是问不出来了,回去后却一直没放弃琢磨这件事,去想自己忽略的地方。
傅禹墨又一次从某个酒会回来的时候便意外看见自己的老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神情略有苦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