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听了失笑,指指杨重做口型:“做正事!”
杨重瞪她一眼,拉着她离开窗下,又悄悄溜出院子,去了谢希治住的客院。
谢希治刚换了衣服,洗了把脸,看见他们兄妹二人一同进来,就笑道:“怎么都不去招呼客人?”
“你不就是客人?”杨重回道,“也没有我去招呼女眷的道理。”
周媛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调侃杨重:“你知道马大娘长什么样子吗?就不好奇?不心动?七哥别怕,说实话,我不告诉嫂嫂,我可是你亲妹妹。”
对这种调侃,杨重的应对策略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是知道宋靖宇生的什么模样的,听说他要来,你心动么?”
“……”谢希治对这对幼稚的兄妹实在无语,只能借着让人上茶的空,阻断他们的相互攻击。
谁知杨重不知好歹,居然调转枪头问他:“她们表姐妹两个这时候到了,总不会是要留宿吧?怀仁一会儿还要送她们回去?”问完不等他答,就自顾跟周媛感叹,“看来马姑娘说的没错,若不是有怀仁在,宋夫人还真不肯放宋姑娘来呢!”
谢希治:“……”看来有些话不说清楚不行,“马家有亲信家人护卫,我们同路而来,只是顺路罢了。七哥也莫要再拿宋姑娘说笑,其实宋家眼下正给宋姑娘说亲,我看宋使君的意思,是要把宋姑娘留在身边的。”
“要说亲的小娘子,在这个时候离家出游?”杨重不信。
谢希治只得继续解释:“听说宋姑娘在家里闹了一场,气坏了宋夫人,宋使君就让她随马山父女先离开邕州,打算选定了人家之后,再接宋姑娘回去定亲。”
这宋十五娘还挺彪悍,周媛心里正在感叹,却发现杨重盯着自己笑嘻嘻的,忍不住问:“人家定亲,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终于放心了。”杨重懒洋洋的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说完也不等谢希治和周媛反应,就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谢希治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杨重已经出了院门,于是他只能回来跟周媛感叹:“七哥走的倒快,我这里还有一封诚王殿下送来的信没给他呢!”
杨川写来的信?周媛问道:“这信哪来的?刚才在东小院怎么不给他?”
“他看见你急匆匆去了正院,怕你搅乱,直接就跟着去了。”谢希治实在没机会给他信,“信是送到宋使君手上的,托他转交。诚王殿下已于正月到了扬州,据我叔父说,似乎殿下有意到岭南来与七哥相见。”
来找七哥?想拉着七哥跟他一块反韩广平么?“他是怎么从京城出来的?以他的情形,韩广平必定派重兵看守的吧?”周媛最好奇这一点。
谢希治答道:“详情我也不知晓,只知道是二哥从中筹划的,他与诚王殿下一道回了扬州。”
“唔,是就把他自己救出来了,还是带着家眷?”周媛又问。
谢希治闻言叹了口气:“还有两位小公子也带出来了。上月韩肃在平州击溃了王敖旧部,又一鼓作气挥师北上,现已逼近营州,并向洛阳发了援兵。韩广平自然及时病愈,出来主持大局,因七哥遍寻不着,诚王殿下又于京师失踪,韩广平就矫诏称诚王、信王有意谋反,同时擅离住所,命各级州县追索下落,并已将诚王府内家眷下狱。”
杨川府中,除了正妃还有几名姬妾,至于孩子么,当初周媛离京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三子两女,那么就算这几年没有再添,也还是有三个孩子被遗下了。为什么总是男人们做了抉择,最后受苦的却是女人和孩子呢?
周媛沉默半晌,又问:“还有旁的消息么?你,你大哥的事,吴王那边没有什么说法?还有你家里……”
“吴王亲自写了信来给七哥赔罪,”谢希治又摸出了一封信,放在了先头那封信的旁边,“他都如此了,家里自然也没什么说辞。”实际上谢家现在就跟没他这个人一样,没人给他写信,也没人问他的近况。
周媛瞥了一眼那两封信,又看了一眼谢希治,见他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之色,不由开口说道:“让你为难了。”
谢希治回视周媛,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倒也没什么为难,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本就与他们格格不入,趁此机会,彻底分清楚了也好。”
“可是离了谢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那么容易走吧,就算有宋俊袒护他,在别人眼中,他也是家族的弃子,总归不如背着谢家公子的名头那么光芒四射。
谢希治看周媛犹豫着没有说完,自己直接接过了话:“依十娘看,我是该背靠大树好乘凉呢,还是脱离大树的荫蔽,自己去撑起一片阴凉呢?”
他目光炯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周媛,那光里似乎正跳跃着希望的小火苗,让周媛慢慢展开笑颜,答道:“你早晚可成参天大树,又何必问我?”
“独木不成林,若只顾长成参天,却失了可携手并肩的同伴,那也无甚意趣。”谢希治深深看着周媛,低声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再预告“前方高能预警”,你们还信么?(*^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