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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春末夏初（第1页）

我以为高远挨了桑榆一巴掌后当天放学就会叫钢针来堵我和狗二，狗二说放学要跳墙走，我说你丫的学校跳墙头可是死罪，被学校领导抓住了我俩都得完蛋。狗二说要是被他们堵在学校门口，学校领导推着自行车也会置之不理。

放学后我和狗二混在人潮人海中出了校门，并没有见到钢针带人来，但我俩看见一群小混混在校门口群殴一个学生，那个学生我认得，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社会上的闲杂人员。一般来说，在镇里有点儿靠山的学生是不会被殴的，靠山就是这些社会上闲杂人员，像我和狗二就没有靠山，但我又偏偏看不惯这些持强欺弱的人，而且他们总是欺负乡下的来的同学，于是乎我大喝一声，几个闲杂人员停下来回头看我，以为我也是有来头的人。

我指着他们说：一群人打一个不感到羞耻吗？

其中一个混混扬着手里的棍子说：你小子跟谁混的？

我摇摇头，那时偏西的太阳正对着我，霞光铺洒在水泥地上，我眯着眼睛说：混哪儿跟你也没关系，赶紧滚！

那就是见义勇为了？

见义勇为又怎么样？

哈哈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TM以为这是古代呢。

一些学生站在远远的地方围观，我发现人群里没有桑榆，她可能已经走远了。

校园暴力屡禁不止，在这个地方尤其严重，好斗的人群性格与全镇并无一间工厂造就了少年们无所事事以后就要无事生非。

狗二在我身边低声说：咱们两个人能打得过他们吗？

我低声跟狗二说：他们不敢动手，被咱们唬住了！

我猜的没错，在和几个社会闲杂人员的对话过程中，我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带头的人，我知道，一旦我逃避他的眼睛，他就赢了，最后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地上，我赢了，他猜不准我是不是有靠山，说不定社会上哪个混的人是我的大哥。

好，今天给你个面子，但是得让你知道我们为啥要打他，这小子敢给XXX写情书，XXX是我的对象，要是再给XXX写情书，见一次打一次，我们走！

话音落下，几个社会闲杂人员拎着棍子走了。我和狗二过去扶起他，他满脸通红，就像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过确实，他暗恋XXX的事情暴露了，而且还因为一封情书挨了一顿揍，这让他无比羞愧，幸亏这事儿没被他的班主任瞧见，不然回班他又会被羞辱一番，但是放学路过的学生都看见了这一幕，这也使他颜面尽失，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没什么丢人的，人活着大概都有被别人揍得时候，动物之间难免会有争斗。

我说完之后，他都要快哭了，农村来的孩子被欺负了大部分会这也，无处可诉，只能白白挨揍。

夏尔，我请你俩吃饭吧，以后我跟你混。

我摇头说：不用，跟我混有什么好的，你看我俩这不也刚挨揍，好好学习，报答父母！

他的兜里也许只有皱皱巴巴的十几块钱，那可能是他的老父亲弓着腰在田地里劳作换来的钱。我和狗二离开学校，往我俩住的地方走去……

我和狗二正打算凑几块钱买来方便面煮，顺便去房东太太家的小菜园子里摘几片菜叶子来充饥，不然仅凭几根面条难以维持我们的正常生长。

我将腿搭在桌子上，拿起一本小说看起来，我看的是一本明清时期的小说，半文言性，某些情节并不是那么隐晦，但遇到此种情况一般出版的时候就取消了文字，直接用XXXXXXXXOOOOOOO代替，比如那一段，尼姑睡在那里，XXXXXXXOOOOOOO，醒来的时候发觉裤子XXXXXXXOOOOOOOO。读到此处，一般来说，即使是取消了文字，但是也能猜出其意思，狗二说这种小说简直就是打上了马赛克，问我去哪儿能去寻一本未删减的原版来读一下才过瘾，我说也许一些地摊上买书的人会有，我建议他去考察一下。

我翻了一页，额，此页情节太过严重，整片书页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XXXXXXOOOOOO，我正在猜测这些XXXXOOO的所描述的意思，狗二回来了，我头都没抬说一句你回来了。

但我没想到桑榆会跟着狗二一起来，她一把夺过我的书说：你在看什么小说？

我目瞪狗呆，来不及去夺书，她已经看见了书页的内容，全都是XXXXOOOO符号。

这什么玩意儿啊，你读经书呢？一个字儿都没有全都是符号！桑榆把书扔给我说。

狗二在身后站着忍着没笑出来，他手上没有方便面，拎着一袋东西。

桑榆给我们带的饺子，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她刚走到那里喊住我。狗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

把你的腿拿下去，先说好啊，不是特意给你们带，是我们家包的太多了吃不了。

桑榆说着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夕阳的余晖落在窗外的地上、红砖墙上，一个小孩手舞足蹈跑过去，桑榆双臂交叠放在窗台上，支撑着她的下巴，她看着外面，许久，她说：真好……

我和狗二对视一眼，不理解她说的什么好，她背对着我和狗二，浅蓝色牛仔裤下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露着脚踝。我和狗二在背后看着她不说话，她突然说：别看我！

我和狗二吓了一跳，这姑娘不仅美丽，还有第七第八感啊！

那时候已经春末初夏，冰雪彻底消融完毕，角角落落里都有嫩绿芽冒出来，春风过境，整条街都暖了起来，墙角里湿润的泥土散发出芬芳的气味，我们也已不需要再点火炉，所以房间里有一点儿潮湿和冷清，地上那些放久的书籍发出阵阵霉味儿。窗外晾衣绳上洗褪色的牛仔裤在春风里轻轻摆动，水分早蒸发在空气中，牛仔裤上磨破了一个小洞。

饺子所剩无几，不再有热气升起来，我把那本书悄悄塞到床单下面，如果桑榆以后经常来，那么，尽管这些算是古代奇书，但也绝不能出现在这里。

夜幕来临，窗外有人轻轻哼起了歌谣，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桑榆说：有点儿凉。然后他披上了我的衣服。

最后一丝光线即将消失，桑榆说：我们应该到外面去走走……